始進入碩果累累的金色季節。
當風織受神的拜託,要她去打掃舊館的時候,她很驚訝,隨即立刻答應了下來。原以為那隻能是無聊中僅供幻想的禁地,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一探究竟,她當然是很開心的了。
翌日,天輕氣朗,帶上全副裝備,風織來到了舊館地界。出乎她的意料,舊館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破敗。蜿蜒的碎石路延伸至玄關前,周圍種植著錯落有致的樹木和灌木,給人以清淨優雅的感覺。這也讓風織有些不解,這麼好的避暑之地,為什麼要廢棄呢?聯想到這棟房子的古老,也許真的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拉開移門,風織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踏入屋內的一瞬間,她的心裡冒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這棟房子,有著一種莫名的詭異,不是樣式奇特,也不是因為它被空關了很久,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人不舒服。
風織皺了皺眉頭,卻也不擔心,既然神先生來這裡打掃過很多次了,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她關上移門,把清潔工具放在玄關口,脫掉木屐,進入了屋內。她一方面想稍稍瞭解一下這棟和式房屋的基本格局,另一方面,也是想挨個開啟房間裡的窗戶,給室內換換氣。
一圈跑下來,她也大體上心裡有了個底。這棟屋子大約是明治時期的建築,維持著那種半和式半西洋的風格,總共有三層,全部是磚木結構,雖然不是那麼古老的樣式,但比起洋館來說還要老舊很多。屋內的傢俱幾乎都被搬光了,只在客廳裡還留有一張木桌,幾把木椅,也許是作為打掃人員休息只用吧。各間屋子都很乾淨,除了一層薄薄的灰之外沒有其他汙垢,水和電都沒有被切斷,看得出來,房子是有被好好儲存的。
原以為是一項艱難的任務,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也許這一次不用花上多久,只要一天就可以做完呢,風織暗想。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太陽漸漸下山的時候,風織只剩三樓西邊的最後一間屋子還未打掃了。
站在窗臺邊,風織俯視著窗外的風景。她一直不知道,原來在這棟建築物的後面,竟然是這樣的一種景緻。庭院很大卻顯得很柔美,也許常年沒有人照料,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格局,但是卻意外地讓人覺得很協調。小小的池塘上飄著幾枚落葉,偶爾有池魚翻湧,攪得一泓靜水盪漾起漣漪。池塘邊幾株高大的樹木迎風而立,粗大的樹幹暗示著它們長長的樹齡,也宣告著它們對於這片土地的絕對控制權。草叢裡,各種鮮花發瘋似地猛長,五顏六色,眼花繚亂,彷彿是要在這最後一季燃盡生命似的。
生命?風織忽然察覺到了,這棟房子到底有什麼奇怪地地方。那就是,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生命的氣息。一般而言,不論是什麼樣的房屋,總會或多或少地有生命的存在,即使被廢棄很久,都會受到小蟲呀野草的侵蝕,可是這裡卻沒有。而且,不僅沒有這些東西,連地靈之類的靈體都不存在,空蕩蕩地訴說著寂寞,彷彿是所有的東西死絕了一般。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和那生機勃勃的庭院只有一牆之隔,為什麼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差別?如果一個是人世,另一個就像是冥府,應該是兩個不相交的空間,卻突兀地被並列在了一起。
如果這當中有什麼緣由的話,也只可能是醫生做的了。只有他有這個能力,也只有他會想這麼做,如果這裡是那個慘痛記憶的封印之地的話。
一定是發生過什麼吧,風織輕輕撫摸著古樸的牆壁,冰冷的觸覺由指尖擴散至全身,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氣息,這棟房子本身也許都陷入了永恆的安眠了吧,帶著所有的秘密,墮入黑暗。很悲哀,卻也無可奈何。
風織嘆了口氣,終於放下手,卻意外碰到了牆面上的一個突起物。這本來並沒有什麼,即使是新房子也多少有一兩個釘子,可是這一次,卻沒那麼簡單。隨著一陣輕微的抖動,屋子裡瀰漫起些微塵土,不多一會兒,天花板上開了一個一人大的洞。
原來這間屋子,竟然還有閣樓,而且,還是密室。
風織愣了一下,回頭看著牆壁,睜大了眼睛才發現自己原來觸控的地方,是那麼隱蔽,要不是自己誤打誤撞,絕不可能發現的吧。
她猶豫了片刻,雖然那密室看上去是個很私密的地方,但還是決定去看個究竟,不然自己晚上一定睡不著覺。
深吸一口氣,她輕身一躍,就到了樓上,四下一看,繃緊的神經立刻鬆弛了下來。
這是一個閣樓,抬頭那斜斜的屋頂觸手可及,在某些角落甚至站不直身子,金紅色的陽光從低矮的窗戶裡照射進來,為整個閣樓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