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睡覺了。”風織收拾完,提起水桶,抬腿打算出門,沒想到背後忽然一重,手上的水桶脫落,整個人就趴了下來。她嘆了口氣,“你很重啊,下來吧。”
饕餮並沒有站在風織的身上,只是單純把她撲到而已,此刻它的心情正不爽呢,想找個渠道撒撒氣。
風織等了半天沒反應,轉了個身,面朝著饕餮,伸手拍了拍它近在咫尺的臉,“好了好了,一邊去吧。”
“……你真當我是狗啊!”饕餮大喊起來,牙齒“咯咯”作響,臉色開始發青。
風織覺得再多說話也沒意思,自己也很困,便沒理它,瞬移到了撒落的水桶旁邊,提起來,“我走了。”
“慢著!”饕餮一下子攔在了她的面前,氣乎乎地說,“我不會讓你在耍我之後就這麼走了的。”
“你想怎樣?”風織耐著性子說。
饕餮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面前的小女孩,“把你的左臂給我吃吧。”
“不要。”風織立刻拒絕。
“你又不是活人,即使左臂沒了,也很快會恢復吧。”
“會疼。”風織抬腿,繞開了障礙,“而且,你剛刷完牙,不準再吃東西了。”
“你……不準走!”
“我累了。”風織腳步沒停。
“我說你,真的不怕我嗎?我現在就可以吃了你啊!即使不會死,可是,恐懼、疼痛總會有一點的吧。”饕餮越來越不懂這個女孩了,到底是什麼神經啊,真的在這個世上活過嗎?
“沒什麼,反正已經有過一次了。”風織面色平靜。
“什麼?”饕餮驚訝。
風織已經走到門邊,側著頭用餘光瞄著背後的怪物,“你不知道嗎?我就是被妖怪襲擊而死的,而且,靈魂出殼的我,還眼睜睜看著它們把我的身體撕扯乾淨。”
“你……”即使是饕餮,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幸好是當場死亡,沒怎麼覺得疼。”風織擺了擺手,“我走了,晚安。”
門“嘭”一聲被關上了,風織哼著歌強打精神,走回了地面,接下來她還要洗個澡才能睡覺呢,身上都染上了腥味。她不知道,地下室裡,那個懶散的怪物這一次卻意外地一夜無眠。
隔日,風織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連早飯都錯過了,還好醫生早早出門上班了,不然還不知道會被怎麼整呢,至少也是一頓冷嘲熱諷。她摸摸鼻子,下了樓,走到昨天去過的地下室入口,卻驚奇地發現那道原來應該存在的門已經不見了。她伸出手,仔仔細細摸了一遍,連個縫隙都沒有,果然是很神奇啊,醫生說不定懂空間移動術或者他根本就是有一扇任意門吧。
然後,到了晚上,風織聽到了一個讓她很興奮的訊息,那就是醫生宣佈他要出門一段日子,至少有一個月不回來。要不是那個變態笑眯眯地衝著自己看,風織一定會大聲歡撥出來,而不是隻低眉垂眼說了句“請注意安全。”
拜這個好訊息所賜,風織也覺得日本料理不那麼不難吃了,其實日本料理除了部分特色到大多數人都接受不了的東西(比如納豆),大體上還是比較接近食物的原本風味的。風織一開始只是單純水土不服,現在習慣了,就沒事了。
第二天一清早,風織站在玄關口,揮著手帕滿含眼淚地目送邑輝遠去的背影。門關上,下一秒開始,就是輕鬆愉快的日子了。
第十回
醫生果然是個麻煩製造者,他一走,風織就像是被放了長假似的,簡直無所事事。每天早上扳著指頭算日子,想半天也不知道當天的計劃是什麼,書和遊戲光碟買了一堆,可也不能天天窩在空調房裡不出來啊,總得乾點什麼吧。
幸好神先生總是覺得人手不夠,風織還能靠掃掃地,剪剪花枝消磨點時光。屋裡的東西是不用她動手的,應該說她還是不要動比較好,免得碰到什麼不能碰的東西自討苦吃。
每當風織在花園裡忙碌的時候,總是會出神地看著舊館的方向好一會兒,特別是日落,夕陽的餘暉撒在古樸的屋頂上,閃著金光,非常迷人。她不免對這個早就被封存起來的舊館產生了好奇,到底裡面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以至於要將整棟房子空置那麼久呢?這麼一想,她就覺得從心裡湧上了一抹淡淡的哀傷,瀰漫許久才停歇。也許,夕陽西下的時刻,本身就比較容易讓人覺得傷感吧。
9月的天氣,還是顯得非常炎熱,可是不久之後,第一場秋雨不期而至,澆滅了些許暑意,夏天的繁茂終於即將完結,萬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