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說,若離大約也能猜到夫人的心機。自己處處強過若露,又得了黎老爺的喜愛。越過她這個後宅之主買了下人,還幫扶著雪煙坐上姨娘之位。做了這樣多得罪夫人的事情,夫人怎麼會放過自己。
夫人不會放過自己,還有老夫人很快就會回來。
本來一片大好的形勢,如今看起來卻是危機四伏。
若離喚來踏歌和問月:“桃花塢滅火之後,你們再去打掃打掃。等老爺派人來重建,第一時間就得來告訴我。咱們好去盯著,別讓別人做了手腳。”
“小姐放心,奴婢這回絕不會大意了。”踏歌堅定的說。
明月提醒道:“小姐,老爺吩咐按您的意思新建桃花塢。可這新建宅院的人手,採買都不是咱們的人。萬一又出什麼差錯,反而不美。不如去請夫人做主,之後再有什麼問題,也就不是咱們的問題了?”
明月的法子雖好,卻也是個自損的辦法。現在誰也不知夫人要幹什麼?若出了差錯,首先倒黴的是自己。夫人倒是可以推給下人便是。
若離搖搖頭:“不能去找她,她既然在咱們中間安插了酒兒,想必是會暗中行動。一旦去求她做主,反而給了她方便行事的機會。”
“你們先仔細盯好,咱們隨機應變吧!”
自從若離分配好各人的任務之後,大家各司其職。踏歌被派出去主管桃花塢的重建,問月則留在五福堂照顧若離起居。
隔日,老爺身邊的富管家來尋若離。
“給小姐請安,明日桃花塢動土重建,老奴特來請示小姐,可有什麼吩咐。”
富管家約莫四十多歲,比黎老爺老上不少。
這位富管家正是幫助調查‘硫磺事件’的那一位,加上他語氣十分謙和。若離對他印象不錯。
“請代若離轉告父親,一切按原先的樣子即可,切莫為若離鋪張。”若離也十分有禮的對富管家報以微笑,“若是還有什麼瑣事,您只需吩咐我的婢女踏歌便是,不敢勞動您親自前來。”
老管家似乎對若離的態度有些意外,但也並沒表露太多。點頭稱是,便告退了。
富管家剛走不久,秀兒就拉扯著酒兒往院子裡走。秀兒滿臉怒氣,酒兒被她扯得畏畏縮縮卻不敢說話。
若離一看便皺了眉頭,“秀兒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她。”
秀兒一聽若離發話,立刻就鬆了手:“剛才刁嬤嬤又來找酒兒,讓她趁夜裡在桃花塢裡埋下這個。”
秀兒說完將一包東西丟在桌案上,氣憤的瞪著酒兒:“而且她居然答應了!她還跟刁嬤嬤說一定會埋好!”
若離嘆了一口氣:“你忘記了我說過什麼?你明知道是我讓酒兒答應的,還這樣扯著酒兒招搖過市!有沒有被別人看見?”
秀兒似乎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時也回答不上來。倒是酒兒揉著手臂:“小姐放心,刁嬤嬤交代完便走了。一路上並沒有別人撞見。”
“好了,我知道了。酒兒你做的不錯。秀兒你繼續盯著酒兒,只是不許再這樣魯莽。”若離一點都不打算瞞著她倆。
剩下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去想,秀兒也要快點成長起來。
若離開啟秀兒丟在桌上的那一包東西。裡面盡是一些發黃了的殘片紙張,拿在手上有厚厚的一疊。
若離大致看了看,跟她想得差不多——一些生辰八字,一些詛咒的惡毒語言。
不過這些生辰恐怕不是自己的,而是老爺夫人老夫人的吧。
但是把這些殘破的紙張埋在地下能做什麼呢?夫人打算讓自己搬進去,等老夫人回來,再帶人搜出這些東西?那時候這些紙上的字跡恐怕早就看不清楚了。
不對!這些紙張這樣陳舊,恐怕不是要等到那時候才挖出。若離微微挑眉,心下頓時清明:原來是這樣!
今晚入夜時埋下去,明日動土時就會被挖出來!
這些東西並不是等老夫人來看的。而是給黎老爺看的。黎老爺本來就是個軟弱又功利的人。這樣的人通常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多疑。若離幾乎可以想象,一但這些東西被黎老爺看見,他一定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還好自己抓到了酒兒!
雖然一切已經盡在掌握,若離還是有些後怕。這後宅的女人果然各各精明厲害,按說自己根本礙不到黎夫人的事,她卻仍要步步緊逼,不給自己絲毫生路。
既然這樣,若離也無需顧慮。把這些東西換一換繼續埋進去就是了。
生辰八字不用換,把咒罵的話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