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從何處下手。
這個念頭一生起,蘇青河心中更感愧疚,一邊招了早已經嚇呆住的婆子過來將月氏扶穩了,一邊卻是讓人去廚房要了熱水過來,給月氏淨面洗傷口。而另一頭華氏整個人如同死過一回般,她雖然不想靠在女兒身上,怕她撐不住,但剛剛的事情令她這會兒雙腿還發著軟,抖得不成話,根本站不穩,她此時面色慘白雙目通紅,幸虧之前有小李氏的事情鬧過一回,下頭的人此時還兀自害怕,院中路上根本沒幾個侍候的,就是有,剛剛聽到月氏院落裡的嘶吼,哪裡還敢抬起頭來看,都個個低垂著頭,深怕有人發現了自己一般。
對華氏這個狀態蘇麗言心裡其實挺擔憂的,但此時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因此抿緊了嘴唇,只將華氏扶著出了院門,後頭月氏招呼那一聲她聽到了,月氏這樣恨華氏,自然不可能是讓她好心留下來,恐怕不是打著想讓華氏侍候她的主意,便想著要將華氏留下來折騰一番,雖說這樣想有些太過陰暗,但月氏不是個什麼好人,蘇麗言自然也就當那一聲沒聽到便是了。蘇家兩個郎君低垂著頭跟在後面。他們自小生下來起便被月氏抱到跟前兒,使得兩兄弟跟華氏間的感情算是比較生疏,不如蘇麗言。當年只是個小丫頭,月氏看不上,再加上蘇麗言身體又弱,因此才一直被養在華氏身邊,華氏是一心撲在了女兒身上。有蘇麗言體質弱不得不多照看一些的原因,也有兩個兒子跟自己不太親近,苦悶之下將一腔慈母心放在蘇麗言身上,更有些內疚的原因,當初蘇麗言身體不好,全是因為她在懷孕時受了月氏折騰。種種原因之下,使得華氏對這個女兒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兩兄弟小時候也不是沒有怨過。
可此時見華氏出了問題。站在她身邊的是已經出嫁的蘇麗言,二人不由都覺得有些羞愧,若是換了以往,他們恐怕不覺得有什麼,但剛剛月氏所說的話令他們心寒。也看得出華氏之前的可憐之處,畢竟母子骨肉相連。蘇家兩個郎君這會兒心中也確實是不好受,一路便默默的跟在了蘇麗言身後。
想到剛剛就連蘇青河都說過話,這兩人卻是一言不發,雖說長輩在場沒有晚輩說話的份兒,不過若是真一心為了華氏,就肯定拼命想要想法子保全她,而首先想的不該是什麼規矩才是,蘇麗言心中對蘇平海二人感情並不如何深,原本只當是自己穿越過來與這兩人無話可說便罷,沒料到他們跟華氏之間也僵成這樣,母子感情如此薄弱。想來也是這樣,若是兩兄弟真如蘇青河一般孝順,就算當初那朱氏是月氏做主娶進門兒的,可只要蘇平海態度端正,那朱氏是怎麼也不敢做出那樣行為的,追根究底,這事兒兩兄弟其實也該有一分責任在。
全家人都只知孝順月氏而不知關心華氏,平日可以想像華氏的日子過得是有多艱難,而華氏一旦從蘇麗言這兒得到些什麼好的,便都巴巴的拿回去,一想到這些,蘇麗言才真正替華氏覺得有些心酸。
華氏一路跟失了魂似的,回到蘇麗言的院子神情還是恍惚的,身體卻是抖得厲害,那張臉慘白裡透著青色,眼睛空洞,看到她這個樣子,蘇麗言心下不由一酸,也沒顧著喚華氏醒過神來,反倒是自個兒脫了鬥蓬交給面露擔憂之色的元喜等人,又讓丫頭們招呼著蘇家兩位郎君在外間陪著華氏坐一陣,自己進了空間之中,想了想,從空間裡沾了一滴玉髓出來放進乾淨的杯子中,將那晶瑩淡紫的玉髓放了進去。
晶亮的紫色珠子靜悄悄的滾進了杯子裡,將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紫砂杯襯得登時像是發著光亮一般,剎是好看。蘇麗言見多了這樣的情景,也不像一開始時那樣驚奇,拿了水壺倒了些溫開水進去,頓時那紫色玉髓化入了水中,空氣裡泛出一股淡淡的香氣來。這東西頭一回吃效果好得自然是不用提,蘇麗言這是準備給華氏吃的,不是捨不得給她喝得太多,但這會兒也不能讓她頭一回吃便露出那樣的異狀來,想了想自己又取了個杯子先倒出大半來喝淨了,這才重新又滲了些水進去,那芝蘭似的香氣這才轉為幽擔
外頭蘇家兩兄弟此時面色沉寂,正坐在華氏下首處,兩人神情有些忐忑不安,直到看到蘇麗言端了杯水出來時,二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蘇大郎蘇平海起身朝蘇麗言拱了拱手,愧疚道:“母親今日有勞妹妹了。”他們原是男子,對於內宅婦人之事本就不該插手,更何況今日掐架的還是兩個長輩,便更感尷尬,幸虧有蘇麗言盯著,不然恐怕今日華氏要吃了大虧,若是華氏被逼死,不止是他們二人心中無可奈何,恐怕往後對於蘇家名聲也是不好聽的,因此今日蘇麗言雖然將月氏氣得夠嗆,但說實話,兩兄弟心中都只有感激而沒有不滿的。
“母親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