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夾在自己腋下呵熱了,這才連忙擰了帕子遞到蘇麗言手邊:“夫人,先擦把臉吧,否則水一會兒就冷了。”蘇麗言點點頭,一雙幽黑清沏的目光看向窗外,卻是很快擦了把臉,頓時還有些迷濛的睡意就清醒了過來。外頭銀妝素裹的,才一夜功夫而已,窗臺上竟然都堆了雪,她昨夜睡得熟了,竟然沒意識到冷。
一想到這兒,蘇麗言不由有些著急,連忙就道:“秋哥兒那邊如何了?如今天氣變化得快,仔細些可不能受了寒!”
元千秋雖然出生之時吃過一隻人參果,但蘇麗言也不敢託大,這天氣乍冷還寒的,連她都有些受不住,更別提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昨夜睡得熟,她連身上搭的都是毯子,幸虧她身體底子好,沒涼著,不過一想到兒子那邊蘇麗言卻有些著急。見她眉頭皺了起來,元喜就笑:“夫人還請放心!昨兒半夜之時孫嬤嬤夜裡覺淺,便已經發現下了大雪,已經令人給小郎君準備了厚被子以及衣物等,不過因天色晚,怕擾了夫人睡眠,也沒有敢令人過來報上一聲兒,還望夫人責罰!”
“這是應該的,哪裡用得著責罰,還該感謝她才是!”蘇麗言聽到這兒,心下不由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來。孫嬤嬤這樣自做主張也是為了元千秋,她又哪裡真可能折騰孫嬤嬤一番,因此嘴裡誇了兩句,但語氣淡淡這事兒也算是揭了過去。元喜聽她口氣也知道她心裡是真不生氣的,不由也露出了笑容來,連忙就拿了衣裳過來要替蘇麗言穿上。如今蘇麗言身邊的連瑤成了她嫂子,管的是元家裡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兒,而孫嬤嬤又去侍候的小郎君,蘇麗言身邊就得她一個頂用的,這會兒穿衣收拾等事也輪到了她來插手,便做得分外仔細。
蘇麗言抬了手任她將衣裳穿上了,不過到底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趁著吃早膳時過去看了兒子一眼。見兒子果然精神十足,便放下心來。雖然捨不得與兒子分開一陣,不過今日天氣突然冷了下來,因此事實在太過急促,家中棉襖等物都沒製成,這會兒要做的事情還多 ,恐怕大雪一起要防備的事情卻不少,元大郎在一個月之前便領了三萬人馬往隔壁省城去了,如今盛城幾乎都在元家掌握之下,盛城知府已是歸順了元鳳卿。就算是後來元千秋出生,下了一回大雨,也沒緩解了這秦朝的國運。依舊是衰敗了下去,恐怕這回的大雪更是給秦朝增加了滅良的速度。
來得太快了些!蘇麗言心中暗自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勁兒,情形與之前大旱來臨前的情況有些相似,她心中擔憂,便打著主意想要早些做出準備來。家中大旱沒水之時她還能借著空間弄出一些水來。可如今大雪一來,她還真是沒法子,又不能憑空變出太陽與衣裳等物,便只有早早做了準備才是。那元家計程車兵們要穿的衣裳也得提前準備好,否則恐怕引起民怨,她心裡一邊捉摸著這些事情。一邊腳下步伐不停,元喜跟在她身後,兩個小丫頭撐著傘頂在她頭上。遮去了片片大雪,眾人圍著抄手遊廊朝屋裡走,頭頂雖然有廊頂擋著,不過仍有雪夾雜著風朝這邊灌進來,廊下木製的椅子這會兒早已經堆了厚厚一層。屋簷下侍候的婆子們不時拿了鏟子與掃帚等物隔上一會兒便掃一陣,卻也始終成效見微。
“讓連瑤進來見我!”蘇麗言快步走回了屋。被冷風一吹,臉上似有萬千刀子在颳著一般,她不由緊了緊披風,連忙便加快了腳步,一路不敢開口說話,怕一張嘴風雪便寡了進來,等一進了自己屋子外間廊下,才鬆了口氣,抖了抖身上沾著的雪沫子,這才進了屋開口。
元喜是知道蘇麗言要召見自家嫂子的,因此早有準備,一聽她吩咐這話,便答應了一聲,令小丫頭捧了熱水過來奉著,自個兒則是又取了傘朝外頭衝了出去。蘇麗言坐在椅子上頭,進了內室換了屋裡穿的軟底鞋與衣裳,才覺得舒適了些,雖然少了外頭的寒風,但走了一圈這樣又停下來,越發覺得屋中冷得厲害,她想了想,雖說元大郎如今情形緊急,但該用的花銷她卻是不準備委屈了自個兒,一般故事情節里老婆若是為老公著想再三舍不得錢財,咬牙苦了自己也不苦丈夫,最後這樣善解人意的糟糠之妻一般比不過年輕而好揮霍的新人。
蘇麗言正大光明的給自己找了個不當受人嫌棄糟糠的理由,起身跺了跺腳,還未指揮著小丫頭先端些熱水過來給自己敖面,便聽外頭連瑤求見了。
“趕緊進來,也不用講這些虛禮!”蘇麗言一聽人來了,連忙就召了連瑤進來。連瑤如今成婚也一個月多了,臉上還帶著新婦的嬌羞與幸福,許氏當日沒說大話,確實將她當在珠寶一般對待著,主要也是因為連瑤一嫁給元立,元立差事立馬由掃大院調到了元鳳卿外院書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