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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凌千帆略有不滿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阿寒,你要我今天約非盡出來的,怎麼見了面,你倒一聲不吭地跑了?”

“你打電話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吧?”

“雞毛蒜皮——這不你說要約他的麼?讓我天天夾在兩邊不好做人,你倒好,連方叔叔都約上了,你到底想幹嘛呀你?你是不是和非盡有什麼過節,我看你今天眼神不對!”

顧鋒寒起身往別墅二樓走 ,一邊雲淡風輕地回答凌千帆的問題:“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和他有過節了,我要是和他有過節,就不是這樣的手法了。”

“阿寒,”凌千帆微不可聞地低嘆一聲:“所以這件事我才一直沒出聲,可是方圓天地不值這個價,你知我知,非盡知道,就是方叔叔也知道!要不是他不想因為寧江那兩塊地和政府槓上,也不會任由你這樣把他兒子捏圓搓扁。”

“那又怎樣?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的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方非盡逍遙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清醒清醒了!”他不知哪裡來的一肚子火,他本意不過是要借方維鳴的手,去壓制一下方非盡,誰會想到……誰會想到他竟把蘇晚帶了過來?

她居然也就乖乖地跟著他去見凌千帆——他揉揉眉心,暗悔剛才竟白白錯失良機,那原本是多麼好的機會,讓她看看她現在跟著的這個男人,有什麼能力護住他們一磚一石建立起的方圓天地?

“你還說你和非盡沒有過節?你和他沒過節的話,他逍遙不逍遙關你什麼事?阿寒,你以前就經常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八年前你神經兮兮地跑回來找我,就為了找一個大學教授的麻煩;七年前你又發一次瘋,要我在一個月之內擺平你去費城讀書的事……你最近一次發瘋是去和一個我從來沒聽說過的小縣城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投資合同!以我對你的瞭解程度,你現在的症狀和之前那幾次一模一樣!”

“我沒發瘋,千帆,這一次我很清醒,人只有清醒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不是嗎?”

“你別跟我談這種什麼哲學什麼人生的了!我還有事不跟你羅嗦了,事先說好了,我可以幫你,只要你不動非盡。”

顧鋒寒冷哼了一聲,似是在鄙薄凌千帆對方非盡少得可憐的維護:“話別說這麼難聽,我又不是黑社會的!”

凌千帆的電話在他話音剛落時應聲而斷,一秒不多一秒不少,顧鋒寒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拉開抽屜,一部型號古老的手機靜靜地躺在抽屜裡。他熟練地按下幾個號碼,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低沉的男音,唱著令人心碎的情歌。

低沉的男音,濃郁的憂傷,彷彿正在閃動的那個號碼,真的是它原來的那個主人。

手機在桌面上不停振動,螢幕上一閃一閃的是“晚晚”二字,Bamboola獨特的嗓音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無數個白天和黑夜,他用這樣愚笨的方式麻醉自己,欺騙自己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You know I love you; I'm thinking of you when we apart。 You've made a difference to my life。

無數次的悔恨交加——他為什麼會一時賭氣,沒有和她坐同一班航班回去?如果,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無論她發多大的脾氣,無論她怎樣不信任他,他也要和她一起回去,明明買了機票,卻因為一剎那的猶豫和憤怒……

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寧願在最後的時刻陪著她一起死去,也強於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不是沒有想過,再見時會是什麼情形。

半年前回柚縣的時候,小橋流水,古鎮人家,往事歷歷在目,只是不知人面何處,徒留無限悲涼,他突然間想起以前她說過的話,這麼美的地方,為什麼沒有更多的人看到,於是心生一念,讓人找找柚縣的資料,有沒有可投資開發的前景。

不料呈在他面前的竟是方圓天地的傾城之戀欄目的一期資料,以夢澤古鎮為主打,欄目策劃那一欄,赫然寫著“蘇晚”二字。

他轉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戒指內沿的Adeline幾個字母已不再清晰,然而那幾個字母好似刻在他心上一樣,經年累月,無法磨滅。

圓環戒指在抽屜裡轉了個圈,穩穩地躺在抽屜裡。

Bamboola的歌唱完,手機裡傳來話務員甜美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