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的膚淺。有時候,感情並不是說放就能放的,正如那個美麗女子飛蛾撲火般的愛,她其實早知道李遊不愛她吧,明知道放下就可以不必那麼辛苦,卻還是選擇了不顧一切,執著地付出與等待,只為那一線渺茫的希望。
她楊念晴卻來自另外一個時代,而且還飽受那個時代的教育與薰陶,見慣了分分合合的場面,感情上不知道自私多少倍,從來是期待別人付出的多,卻根本沒有把握會為別人付出多少。
腳步越來越慢。
這個人真是可惡得很,明明已經有那樣一個出色的女子為他痴迷和付出,幹嗎偏偏還要這麼貪心,讓自己也喜歡上他!
不爭氣,明知道不應該喜歡這個人,他的麻煩太多,看,難過受傷的還是自己。
心上更冷。
腳步幾乎已邁不開了,楊念晴急忙伸手扶住牆,這才穩住身形。怎麼了?一定是坐得太久著涼了吧,頭很沉,可能在發燒,明天該找邱白露看看……
腦中越來越迷糊。
“小念,怎麼了?”溫和的聲音響起。
華服金冠,一張俊美而憂鬱的臉,卻又因為那兩道斜飛的劍眉帶上了十分的尊貴之氣,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威嚴。
楊念晴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也懶得去管,只是努力地衝他笑:“南宮大哥……”
微笑又盪漾開來,依舊那麼平易,讓人倍感親切。
片刻。
他皺起眉,擔心道:“你怎樣?沒事吧?”
眼皮好像很沉。
楊念晴搖頭:“呃……沒事……我先回去睡了。”
目光渙散起來,面前那張臉也開始模糊。
一定是感冒發燒了。
她不由暗暗著急,女孩子的驕傲告訴她,不行!要讓他以為自己是因為這種事弄成這副樣子,真的丟死人!
於是,她努力清醒了些,想邁步走。
然而這雙腳竟在突然之間變得彷彿有千斤重,再也動不了半分。她努力了幾次,終於還是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發現不對,南宮雪一驚,立刻扶住她。
很燙。
眉頭皺得更緊。
他好象在說什麼,但那柔和的聲音彷彿越來越遠,楊念晴已經聽不清了。
一剎那間,那雙鳳目中所浮現出的從未見過的焦急緊張之色,讓她覺得,這個人是可以信任和依賴的。
終於,她倒在他懷裡。
面前,一幕幕清晰而又模糊的場景如電影鏡頭般閃過。
十歲的她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床邊故作和睦的父親與母親,生怕一閉眼,他們當中哪一個就會悄悄不見了。
然而有一次,她從病床上醒來,身邊果然只有母親。
終於,母親旁邊又多了位叔叔。
……
又是一個人了?
初來這裡,一切都新鮮而有趣,根本沒料到,那可怕的孤獨會再次找上自己。曾經以為,就算回不去,這裡也有人可以作自己的親人,那個世界裡失去的,在這個世界同樣可以得到。但如今,或許等明日的太陽昇起,已經什麼也不是了。
擔心什麼,就算不能回去,還有南宮雪,還有何璧,還有外冷心熱的邱白露,他們是那麼好的朋友和大哥……
她迷迷糊糊,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發抖,因為冷,更因為恐懼。或許,女人天生對親人、對那個叫“家”的東西都有一種渴望。
夢中,有人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喃喃說著什麼。
聲音是如此的輕柔美妙,如同那次和睿睿他們郊遊時見到的秋日陽光,淡淡的,薄薄的,照在身上卻很溫暖,很舒適。
是他嗎?
她心中一喜,緊緊抓住那隻手再也不肯鬆開。
漸漸地,人終於安靜下來。
頭好疼!剛睜開眼,楊念晴便覺得天眩地轉,腦袋沉沉的,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醒了?”溫和的聲音。
一隻手輕輕從她的手中抽出,隨即又端來了一碗藥:“先喝藥,這次不比上次,倒是嚴重了些。”
南宮雪。
楊念晴愣住。
是他?
半是失望,半是感激。
一夜未眠,他沒有習過武,俊美的臉看上去略顯得有些憔悴,然而,那片醇和的微笑卻依舊無比親切。
她垂下頭:“謝謝。”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