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人接裁判哨。一分鐘到,球賽繼續,中學隊在守衛上改為小聯防,進攻五上五下,全場保持小聯防位置,保證金大雨的籃下芭蕾奏效。讓對方生氣去吧,只要觀眾叫好,只要進球,就是好球。到最後三分鐘時候,場內隊長對金大雨說猛攻一陣。“好!”話音未落,後衛從下路彈地給他傳球,謝琳娜平時就是頑皮得可以的人,她亂中添亂,叫一聲“跨籃!”
真是心有靈犀,金大雨神使鬼差一般,從中線起步,三步跨籃,第二步跨起身子進入三秒區的時候,地直隊兩名隊員將身子下蹲關門。那是嚴重犯規動作,而且是蓄謀已久。在上半時後半場教練已經看出苗頭,才向謝琳娜交待,不要他強攻。金大雨年幼無知,不防在籃球場上人心這般歹毒。為了自救,他把球隨意向籃上丟擲,第三步無處落腳,如果不踩在關門球員的肩上,那就要凌空趴向地下。
全場最關心他的就是謝琳娜,這位場外指導高喊道:“踏頭!”
從他跳的高度和那兩人下蹲的姿態看,他收腿踏頭最安全。但那樣十分不禮貌。他將身子扭了一下,踏著兩人脖子與肩之間,身子長起,雙手抓住籃環,不料這個球先進了。地直隊兩個隊員被踏倒在地。拋球,踏肩,進球,抓籃環,兩人倒地彷彿一氣呵成。
圍觀群眾是經久不息的掌聲。裁判判決兩分有效,地直隊兩人技術犯規。場上比分60比86增加到60比88。地直隊為抗議這次判決,帶領五名隊員退場,比賽時間還有兩分鐘。
圍觀群眾評價道:“輸得不光彩。”
“這場球就不應該打。”
“這場球賽看著過癮。”
“金大雨這小夥子進國家隊沒有問題。”
謝琳娜拉住他胳膊說,“哥,那個時候你還顧得把球投進?”
他狠她一眼:“你怎麼叫我踏頭?太過分了!”
因為沒有比賽終了退場,地直隊抗議有效,還是被選拔上了,但是,關於金大雨打籃球的神話故事被傳得沸沸揚揚,那也就成了現在把他送往國家隊的必然理由。
體委人對楊教授相當尊重,幾個幹事也就不再勉強了,但是體委主任看到金大雨確實是個十分難得的籃球運動員,找到地委書記,請學校網開一面,為國家輸送人才,羅雲鳳書記向麗達講要金大雨去體育隊是地委壓下來的任務。麗達只好請崔爺爺出面找地委書記,他不願意孫子去體育隊。地區的黨政主要幹部都認識崔正岡,知道老漢平時不找事不惹事,德高望重,他的要求一定有很深層原因,就答應了他,並讓體委不要再向學校要人了。
事是平息下來了,罪名讓學校承擔了:一個用外國人命名的學校,不接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的領導,搞獨立王國,應當將學校改為中國的學校名稱。意見被莊嚴地提到教育局的議事日程上。教育局局長司馬義·納森已經是地委副書記了,但局長人選還沒有確定,他仍然兼任著局長,他要求以教育局名義向地委報告,將莫洛托夫中學改名為“旱獺地區中學。”
誰也不敢批報告,層層轉報到國家*,*將報告擱置起來,到一九五九年九月才被批准,金大雨已經考入了高中。
五九級初中班是四個班,學生二百三十一名,考入高中稱六二級高中班,是兩個班,學生一百名。原五九級甲班的幾個尖子和班幹部都考入了高中,在分班的時候,郝志遠、柳平榮、謝琳娜、盧國英、達列力汗、程子才、卜嵐、烏拉孜汗、艾山、金大雨在高六二甲班。班主任仍然是烏斯金娜·麗達。
麗達向學校提出不再擔任班主任,她的俄語課程很重。安娜·巴甫洛夫娜在上學期期末帶花遇露去蘇聯探親,麗達的課由每週十八節增加到二十四節,課程密度太大,影響教育質量。在她的堅決要求下,她的課程仍然保持十八節,但班主任不能辭掉。
她很苦惱,對崔正岡說:“後面發生的學校改名的事,表面上看與不讓大雨去國家籃球隊有關,實際表現的是中蘇關係的變化。”
崔正岡說那件事她做得對,對別人來講,去國家籃球隊是件好事,對大雨來講,全家希望他成為學問家,那要比一個籃球運動員有價值。
麗達嘆了一口氣,問他現在有件事該怎麼辦?老漢問什麼事?她說航空學院來招生,兩個名額,培養航空器駕駛員和機械師。
老漢說一年多來東南沿海的局勢表現出中國軍事上的薄弱,那方面需要好人才,有許多尖端,表面上是駕駛員、機械師,實際是攻尖端,孫子聰明,身體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