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勇敢、機敏和對她的真誠,講聚會中的故事,然後說到聚會在旱獺城俄羅斯族中產生的巨大反響,那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藝術盛會,友誼盛會,人們評價除她之外,誰也沒有資格和能力舉行那樣的盛會。
麗達急忙制止,說大家再也不要那樣說了,她可是受不了。花遇露說,那是大家公認的。她說,對於榮譽上的事,她在努力躲避。朱恩永笑了,向他們介紹,那年,莫洛托夫中學成為中蘇友好的典範之後,要她去西北局參加一個關於整風的經驗交流座談會,為了躲避那次會議,她透過蘇聯住旱獺城領事館與波伏瓦聯絡,以把波伏瓦的《一代名流》介紹給中國讀者為由,由波伏瓦邀請她去法國交流意見。
麗達向朱恩永遞個眼色,他沒有再講吓去。其實她不遞眼色,這位吃過大虧的教授也不會再往下講了。麗達在巴黎與波伏瓦、薩特進行了親切交談。在交談中,波伏瓦用明快的語言,薩特用深沉的語言評論,中蘇之間要走向分裂。但是鼓勵她不要過分擔心,說她有周恩來總理、有薩特、波伏瓦三個朋友,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
在小聚中的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朋友,那些人對她家庭的傾傾軋軋,明爭暗鬥使她很不開心。麗達自己更認識到金大雨對她、對謝琳娜、對崔正岡的重要,尤其她的生活中,不能沒有這個男子漢。現在,為了迎接全國運動會的召開,形成一個選拔運動員的熱潮,金大雨是上級點名要選的籃球運動員。
楊教授曾經對麗達說過,他是難得的籃球運動員,身高雖只是一米八六,他跳起頭可以碰到籃環,投籃命中率在國家隊中沒有的奇才。麗達向教授介紹他打牛角的故事,教授笑起來,說行行出狀元,放牛娃練出了真功夫。麗達從來沒有把楊教授看成胡風分子,教授說她兒子將來會成為籃球界的明星,她心情沉重地問教授:“你不也是顆明星麼?”
教授點頭說明白了。
現在麗達把正式的小聚題目提出來,為金大雨去國家籃球隊是否有利,請大家給他出主意,幾個國際級的專家相向無語,還是安娜·巴甫洛芙娜的意見最好,得到大家一致透過:由謝金大雨自己決定,大小夥子了。
大家知道,那也是考察金大雨對麗達母女的感情深淺。
麗達徵求金大雨個人意見,說:“大小夥子了,對自己的前途有選擇能力,教授說你可以成為一顆籃球界的新星,應選是個很好的機會。”
他沉重地笑了,問:“媽是嫌我了?不要我了?”
謝琳娜說:“這個問題交給爺爺解決。”
當她正眼看她媽時,麗達流淚了。她被兒子的問話激動得流淚了。她揉著眼、擤著鼻子說:“兒子,不願去就說不去,用那個話刺激媽太不應該。謝琳娜可是長大了,心野了,你哥說話刺激我,你不批評他,要把事情交給爺爺處理,我在你們心目中不重要了。”
她淚湧如泉,像個受委屈的小女孩。兄妹倆手足無措,急忙一邊一個上去抱住她,讓她靠在沙發上,為她擦著淚,金大雨說:“媽,只要你不嫌我,我不離開你。”
謝琳娜說:“我哥有自己的難處,哥最怕的就是咱倆誰嫌棄他,不要他。”
金大雨緊握著謝琳娜的手,心裡說:知我者,妹妹也。
麗達說他倆錯解她的意了,不是怕他們離開她,是說運動員不是個永久職業,依靠吃青春飯,青春過後人生的路就到了頭,現在讓一切都從屬於政治,按那個原則治理國家,暫短時間內是可以的,卻不是一條長遠地走向幸福發展之路。她選擇來中國,就是要離政治遠一些,好好地做學問,有益於人類。
兒子說記住媽的教誨,女兒說她做哥的好助手,媽媽說這會兒她就像那天他們喊媽媽萬歲一樣幸福。
地區體委透過學校領導要求金大雨去地區代表隊接受訓練,羅雲鳳與他談話,他表示不去,說影響學習;體委人說,憑他的基礎,肯定被選進國家隊;他說他不是個體育人才,願意好好學習。
學校方面有自己的小九九:馬上就要召開全地區各縣的籃球比賽,莫洛托夫中學多年來是個獨立球隊,從來沒有落後過,金大雨的嶄露頭角,學校隊有望得冠軍。他走了學校得冠軍沒有指望。體委問學校,為什麼地區要不走一個學生?書記說:“崔正岡是他爺爺,這老漢是會顧全大局的,只要給他說打球重要,老漢思想通了,他一定會要孫子到地區代表隊的。”
體委秘書長問,就是那個在黨代會上到時間就走,還批評大會主席囉嗦的老漢?
羅雲鳳說是的,崔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