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勝男倒沒有說假話,李沁梅得到她的指引,果然找到了武、鍾二人,鍾展本來要將金世遺的訊息告訴她的,是武定球恨金世遺不過,故意捏造訊息,說是金世遺已被孟神通的“修羅陰煞功”所傷,看情形旦夕不保,只怕早已死了。武定球是想斷絕了李沁梅的希望,想她迴轉天山,李沁悔信以為真,傷心之極,但她得不到確實的訊息,卻怎也不肯死心,反而立即離開了師兄,又去追查金世遺的下落,鍾展勸她不轉,追又追不上她,事後唯有將武定球埋怨一通。
可是在金世遺的面前,鍾展怎肯將實情說出,金世遺見他吞吞吐吐,越發起疑,喝道:“你這小子原來也是假老實,李沁梅在哪兒,你說不說?”武定球仗著有邙山派的人壯膽,冷笑說道:“金世遺,李沁梅是你什麼人?你要苦苦追問她的下落?”金世遺大怒,正要發作,只聽得武定球又冷冷說道:“告訴你吧,李沁梅早已是我小師叔的未婚妻子,不用你關心了!”鍾展躁得滿面通紅,可是在外人面前,卻又不便罵武定球胡說。要知鍾展心裡也的確歡喜這個小師妹,而且唐曉瀾為他向馮琳提親,這事也是有的,不過李沁梅不肯答應罷了。
金世遺呆了一呆,隨即罵道:“你這小子年紀輕輕,腦袋裡裝的卻盡是些齷齪的念頭,沁梅與我,有如兄妹,我知道她在找我,我為什麼不能找她?”武定球冷笑道:“什麼兄妹,沁梅年幼無知,你分明是想騙她。你若要找她,為什麼以前不上天山去找?現在她一人在江湖上行走,你卻要找她了?”金世遺以前之不願找李沁梅,實是有意要避開這場情孽,可是當他在客店裡偷聽了武鍾二人的談話之後,知道沁悔矢誓非見他不肯嫁入,痴情之處,出乎他的想像之外,他這才想道,若一直避開,也不是辦法。何況他又是個感情容易激動的人,想到李沁梅的一片痴心,也不忍永遠避而不見。故此他在得知厲勝男騙他之後,才會那樣生氣,在未上邙山之前,也曾費了好幾天的功夫,在新安鎮的周圍,四處去尋李沁梅。
可是現在被武定球一說,倒好像他對李沁梅存有壞心,等她在江湖上單獨行走,沒有父母在旁之時才想法去勾引她了。金世遺聽了這話,焉能不怒?
與武、鍾同行的那三個人,驀然聽得武定球叫出“金世遺”的名字,都吃了一驚,林笙問道:“武兄,這就是江湖上人稱毒手瘋丐的金世遺嗎?”在他想來:金世遺那麼大的名頭,最少也當是箇中年以上的人,想不到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武定球道:“正是毒手瘋丐,所以了這樣蠻不講理。哼,哼!金世遺,在別的地方你可以撒野,在這邙山腳下,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別人的未婚妻,你少問兩句吧!話已說清,你讓不讓路?”
金世遺雙眼一翻,醉意上湧,突然一聲怪笑,瞪著武定球道:“狗嘴裡長不出象牙,你是不是還想臭泥餬口的滋味?”武定球倒退三步,恃著有人撐腰。大著膽子罵道:“你敢?”金世遺哈哈大笑,說道:“好,今日看在你是到邙山給呂四娘老前輩上墳的份上,不你爛泥巴,請你喝幾回酒吧!”暗連內功,張口一吐,肚內那幾斤烈酒似噴泉一般射將出來,武定球剛剛張口想罵,陡然見酒浪飛來,急忙閉口,眼耳口鼻,卻都已有酒灌入,武定球又是個不會喝酒的人,但覺又辣又臭,再想到這是從金世遺口中噴出來的,登時胃臟倒翻,連隔夜飯都嘔了出來。
金世遺仰天大笑,武定球當著外人,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長劍出鞘,挽了一個劍花,向金世遺分心便刺,鍾展也被酒浪濺了滿頭滿面,不過不如武定球之甚,眼耳口鼻,未曾灌入,亦自怒氣暗生,一招“鷹擊長空”,與武定球幾乎同時出手。
鍾展距離較近,劍招後發先至,金世遺知道他的天山劍法有幾分火候,倒也不敢太過輕敵,當下將鐵柺一揮,用了五成真力,將鍾展的長劍震開,隨手一揮,鐵柺湯了一圈,武定球的青銅劍接著刺到,恰好插入圈中,被他的鐵柺一圈一絞,“當”一聲,登時脫手飛去。鍾展急忙使了一招“大須彌劍式”,替武定球擋了一下,武定球飛身躍起,接了從半空中跌下來的青鋼劍,氣得哇哇叫道:“毒手瘋丐,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金世遺笑道:“憑你們這兩個娃娃,焉能傷得我一根毫髮?我可不想要你們的性命哩!”鐵柺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杖頭所指,都是人身大穴,卻又故意不戳中它,迫得武鍾二人團團亂轉。邙山派的弟子盧道磷見不是路,抱起鐵琵琶,急忙上前助戰。
這魔道磷乃是以前“江南七俠”中曹仁父的大弟子,與現在邙山派掌門入曹錦兒正是同屬一宗的師姐師弟,他在邙山派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