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怪事,整個鎮中,唉聲不斷,悲鳴不止,時至今日,有大半發生慘事之人家,搬離小鎮,離開了祖祖輩輩生活的故園。
這事細細想來,要從上月末說起,第一戶出事的人家是張家,張家媳婦嫁過來兩年才生了個胖小子,家裡寵得緊,幾乎人不離身,有日午後,微風輕揚,家裡的人都幹活去了,張家媳婦索性帶著娃娃坐在院中葡萄架下避暑納涼,偏他家娃娃也乖巧,不哭不鬧,見人就笑,且鎮子素來平安,鄰里間俱是祖輩流傳,張家媳婦也就放心得很,不多半響就在藤椅上睡了過去。
這一打盹大約半刻多種,待她醒來,身旁早就沒有娃娃的身影,張家媳婦立時三魂七魄散盡,待在院中沒了主意,張家老大回來見孩子沒了,還算鎮定,仔細問了他媳婦,他媳婦當然說不清楚,在旁嚶嚶哭泣,一家老小知她傷心,也沒有多做苛責,只是報了縣官衙門,求了官差四處查詢。
鎮中人家聽說此事,無不更加細心照料孩童,青年勞力也幫著挨家找尋,鎮人俱是配合,尤其鎮中大戶孫家,更是遣了五個男僕,幫忙行事。
可松墨雖不是大鎮,鎮中人家也少不了幾許,一日下來,人人俱疲,就連張家媳婦,都不顧剛出月的身體在外奔走,可惜就算如此,卻還是沒有任何音訊。
晚時歸家,張家老大卻在自己院中的藤椅上發現一紅錦金鯉包裹,開啟一看,確是寶寶離家之時穿的肚兜,那肚兜是張家媳婦孕中所繡,一針一線甚為用心,邊邊角角細密整齊,上所繡虎頭,大氣凜然,一派蓬勃之像。
張家老大手都抖動的厲害,緊緊攥住寶寶的肚兜,這才發現錦包中還有一白玉牌,上所刻山石鳥獸形狀逼真,卻有幾個大字叫張大跌坐在了地上,是曰:山神請童,指點仙緣,此生再不歸家。
他媳婦見了,連忙拿過來看,登時昏死過去,他們這鎮子並沒有供奉土地山神,由於做筆墨營生,反而供奉孔聖人,此刻卻也並不知真假,但最後那六個字,到著實叫父母涼透了心,那是父親心中期盼許久的兒子,是母親倖苦捨命生下的寶貝,就這樣簡簡單單被帶了去,委實太叫人難以接受。
好在張家老爹為人沉穩,見家裡人只顧著哭,便自己出門來找姨婆,村中凡是老人,多少知道姨婆的背景,遇到這等事,多半會來求他。
一盞茶的功夫,姨婆就大約講完,便住了口,嘆氣喝了口水。
倒是下首做的虛清有些耐不住,索性張口詢問:“然後呢?”
放下水杯,姨婆雙手輕輕摩挲掛在腰間的玉佩,虛洛和虛清二人這才注意到,原來姨婆身上還有此等好物,由於離得有些距離,上面的花紋並不能看清,只是那玉色水頭很足,白中點翠,定為上品。
姨婆斟酌片刻,繼續開口:“那張家的事我是曉得的,那日我也出門在外轉悠,你們也知道,我們看的和常人看的確有不同,不過一日下來,我也沒發現什麼,只能沮喪而回,可是晚上張家老爹過來,他手裡的那個東西卻叫我起了懷疑。”
虛洛見姨婆嗓子有些啞,便接過話茬:“我來時就看過這靈秀山,其高不夠,其氣不豐,確實不像有山神鎮守,而且您話中所講,但凡山神爺也沒有去做甚搶小孩做仙童的事,確有可疑。”
那姨婆見虛洛雖年輕,但道理通澈,便微微頷首:“這話在理,我那時便懷疑鎮上來了妖邪,這送回東西,只怕為了掩人耳目,可惜我道力甚微,更看不出什麼大概,只能和那張家老爹說凶多吉少,還是不要再費力尋找,讓他家媳婦好生修養,待來年再生個胖娃娃。”
人說相思苦(三)
聽了這話,虛清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怎麼形容,心中似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冬日,如今十幾年過去,他已想不起母親對他說的話,但那不捨的眼神至今仍然記憶猶新,虛洛垂頭看他,眼神盡是安撫,虛清這才平靜下來。
姨婆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張家之事頗費了一番周折,幾乎全鎮男女,都曾幫忙尋找,可三日有餘,卻依然杳無音訊,”講到這裡,姨婆惋惜地嘆了口氣,“那張家媳婦頂好的一個人,平日對我們這些無甚關係的孤老婆子也照顧得緊,誰想會有這等慘事。如今卻也沒了個好下場……”
說罷,姨婆傷心難過了好一會兒,見師兄弟有些急切地看著她,便接著說道:“那時鎮里人並無多想什麼,只是都有些惋惜張家的孩兒,然而,那日發生後第五日,陳家的娃娃又不見了。”
雖然鎮中曾發生之事師兄弟二人心中多少有些瞭然,但親耳聽到卻又是一回事,現今年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