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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前見他起色已然好了許多,你家大少爺也乖巧得很,怎麼這次第又不大好了?最近鎮裡不太平,你緊著看顧你家孩兒。”

那孫家老爺擦了擦頭上的汗,嘴裡唸叨:“省得,省得。”復又不知為何看了虛洛虛清兩眼:“我家的身子弱,十來年還不是靠這參撐著,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孩兒,自然金貴的很,裡院外院都有長工守著,想必安全的多。”說完卻又是想起什麼,連忙打了招呼揣上藥走了。

他走後藥鋪又恢復安靜,虛洛看著他的背影沉默好久,倒是虛清吃了藥緩過許多,他自是明白虛洛為何如此,便主動開口詢問:“大夫,那孫東家是何人?”

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個紫砂茶壺,那大夫就著壺口抿口茶水,道:“那孫家便是我松墨的大戶,他家自是做墨的名門,百年來,凡徽墨上品,多出自他家,他人也善,許是因為自家也有孩兒,那幾家出事,他便著了家裡的大部分長工出來找尋,倒是博了個好名聲。”

虛洛虛清對視一眼,並無多說什麼,那大夫倒是個能說會道的:“那孫東家也真真是個好丈夫,他媳婦嫁予他十來年,一個子嗣都沒生養,整日纏綿病榻,他從來不嫌棄,都是親自侍奉湯藥,倒是他爹孃整日在外唸叨,他家就他一個獨子,也不能總沒孩子,不過唸叨終歸就是念叨,人家大奶奶的爹就是咱鎮的縣令,誰惹得起喲。”

這大夫真是說書的好人才,講的聲情並茂抑揚頓挫,連虛清都聽入迷了,虛洛仍舊木著臉,聽完整段,便默默地掏出銀子遞給大夫。

大夫看了看兩人,沒有接過,只是笑著說:“今次許是要勞煩二位,小店怎敢問你們要銀錢,這藥丸便宜得很,算是咱家孝敬,只想二位多用心,給我鎮子留住清幽。”

他這話說的直白,虛洛虛清倒聽著爽利,沒有推辭,虛洛拉著虛清走出藥鋪,外面日頭正足,曬的二人不約而同眯了眼。

人說相思苦(四)

藥鋪旁就是本鎮最大的酒樓,師兄弟吃過飯,心裡多少有了主意,便沒有四處多轉,反而往姨婆家去。

虛清到底年歲小,前一夜奔波趕路,往日這時候早就睡得昏天暗地了,眼下又剛吃飽了飯,卻還要拖著步子走在大太陽底下。走了才不到半刻,虛清的步子越來越緩,整個人跟在虛洛後面磕磕絆絆東倒西歪,眼皮早就搭在了一起,虛洛回頭瞅他,心中甚覺好笑,見旁邊沒有其他人在,離姨婆家也不遠,便索性把虛洛摟在懷中,半抱著他走。

虛清睡的迷迷糊糊,知道是師兄攬著他,便更放心,索性閉實了眼睛,倒是虛洛怕他這樣睡不好,湊到他耳邊道:“小研,困得緊?”虛清點頭,嘴裡含糊不知道說的是甚。

見他實在有些可憐,虛洛索性加快了步子,虛清也就隨著他走的更快,人稍稍有些醒:“師兄慢點走,困。”

虛洛只得哄他:“小研,快到了,你先醒醒,回去睡。”虛清又眯住了眼,沒有回答。

好在到了姨婆家裡,姨婆早就換好乾淨被褥,熱水也幫他二人燒好,正灶臺上熱著,見虛洛這樣帶著虛清回來,一張臉快笑出了花來:“小道爺怎麼困成這樣?”

虛洛把虛清放到床上,正替他脫掉鞋襪:“近來天熱,我們都夜晚行路,白日休息,結果到了鎮上遇到了這事,這不還沒休息,他打小困不得,撐到這時算不錯了。”

姨婆聽他這樣說,再看虛洛也是一臉倦色,用熱水浸溼了乾淨巾布遞給虛洛,虛洛口中道謝,手裡給虛清擦拭乾淨,自己也擦了擦,姨婆看外頭正午還沒到,便對虛清說:“看你倆也累了,先躺一躺,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做事,我申正(下午四點)再叫你們,先去睡吧。”

虛洛自己也有些困頓,便也沒有多推辭,見姨婆關了門出去,到床邊輕輕把虛清推到裡側,自己脫鞋躺在了外側,虛清睡得熟,他這翻動靜下來,卻一點要醒的意思都無,呼嚕呼嚕睡得正香,西屋倒也陰涼,不多時,虛洛就入了夢境。

自八歲上山,匆匆修煉一十四載,每日睡前皆是靜心大作一番,因此至今,十幾年來,虛洛幾乎沒有做過夢,然而今日,他剛閉上眼,沒過多久,就恍然間踱步在一片松樹林裡。

好似明知道自己身在夢中,卻又感覺景物的真實。虛洛都覺得,自己能聞到松柏清新的味道,天色很暗,不時有冷風流竄。

在這個夢境裡,他孤身一人,緩緩向前走著,周身松柏逐漸稀少,一個晃眼,前面出現一個極大的院落,接著月光細看,那院落好似松墨作坊,幾個窯爐這會兒正冷著,並沒有開工,他正想走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