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來。
這世上偏偏有那麼一種人,對孩子,只是不養死便是對你有天大的恩德,等到自己會吃能走了,便撒手不管,或是驅使孩子做工或是鎮日打罵孩子發洩苦悶,偏偏一分一毫的好處也沒給過孩子,卻等到自己老了病了,要拿捏著孩子的孝心做筏子,更是一派老祖宗的作風,心裡只當自己生養的娃兒是養老的本錢罷了。
便如這魏貴人。她原本是失了寵的妃子,又被降位,過得苦不堪言的,現如今瞧見宮裡大肆給幾個外面送進來養著的格格尋額駙,大張旗鼓的,選的人家又都是那般的門第,她也就心思活絡了起來。這魏貴人本就有兩個女兒,還有個親生兒子養在那個狐狸精身邊兒的,她這時候便打起了這幾個孩子的主意。
“俗話說得好,天大越不過骨血親情去,這七公主、九公主,眼見兒著就大了,旁人不替她們操心,我可瞧著心疼得緊呢!”魏貴人跪在御花園裡,對著假山嚶嚶啼哭,“且請蒼天庇佑,讓兩位公主尋得如意郎君,我魏氏在這裡,寧可折壽十年!”
這一番話,說得叫一個情真意切,果然又把路過的乾隆說得一陣唏噓,但魏貴人卻忘了,她沒有神一樣的隊友,只是自己又能翻出什麼浪花兒來?
“難為魏姐姐有這般心思。”此刻,陪在乾隆身邊的,可不就是白雙月,“只是愉妃姐姐現在身子骨兒不好,七公主每日侍奉湯藥,卻與親生一般無二,雙月真是瞧著感動……皇上,七公主被教導得實在是好啊,更不用說九公主在純貴妃姐姐那裡,更是風光得很,她年紀也小,純貴妃姐姐得了她之後便開始張羅了起來,說是連體己都拿了出來封存了,只等給小九將來添妝用呢!”
這一番話,又說得乾隆眉開眼笑,心裡越發不待見那魏貴人了——他之前賞賜給魏貴人的東西可不能說少的,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偏偏她就跪在這裡焚香禱告就算是對倆孩子好了?怎麼不學學愉妃跟純貴妃?倒是開了箱籠拿了體己才算是她有心了!現在做慈母樣子給誰看?把兩個孩子養得病歪歪的,還不是她魏貴人?
不然怎麼說,白雙月生來就是克那魏貴人呢的。
好好一場戲,又是這般收場,等到乾隆他們走了,夏子微這才拉著小十二回了阿哥所——他的宅邸再有月餘便要建好了,那小十二瞧著,心情越發沉悶了起來,倒叫夏子微不知道該如何哄他才好。
☆、九十八、新月私通
九十八、新月私通
過了年一開春的時候;五阿哥永琪跟新月格格的親事就辦了起來。五阿哥因著太后跟皇后的積極要求,再加上白雙月在一旁吹耳邊風,乾隆也沒得辦法,只得給他封了個貝勒,在外面建了貝勒府,卻是按照郡王制來的;無一不昭示著乾隆對於這位阿哥那是十成十的稀罕。
而娶的福晉卻是個沒什麼助力的王府格格,更何況家裡還是落敗了的;想來乾隆並不怎麼中意這門親事,更是對這個兒媳婦百般不滿;卻奈何是兒子喜歡,他也就沒多說什麼,反而還積極促成;又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甚至連新月格格的嫁妝,他也著皇后親力親為,自己從私庫裡出了。
這一日,便是十里紅妝,阿哥娶福晉,天大的榮耀,那陣仗卻是少見的奢華,更別說前面騎著高頭大馬的永琪了。
要說五阿哥永琪也的確長了一張好臉來,比之旁人,他容貌討喜,眉清目秀的,足有六七分肖似乾隆,雖然不得是當年的端慧太子或是哲親王那般跟乾隆幼時是一張臉上扒下來的那般相似,卻也不多見了的,因而他也才能得了乾隆的青眼。
而乾隆,也是一張好相貌。只不過做了皇帝久了,這人也慣於吹鬍子瞪眼來抖那一身的威風,但凡說一句話也要把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只把白眼仁都露出來給人瞧才顯得他是九五至尊了一般,白白浪費的年輕時候的好相貌。
不過,倒也未必就算是浪費了,不是還有句話說得好,歲月是把殺豬刀麼。
這婚禮排場大,那嫁妝走得慢,倒叫一路上瞧著的人直眼饞,心中豔羨帝王家。
可知道內情的也都曉得,乾隆實際上最是苛責小氣的一個,他本就兩眼一抹黑地鑽了錢眼兒,現如今是拿出了私庫裡的東西填他最稀罕的兒子,雖然眼前兒高興,但過後就必然要肉疼的。
但是知道這些個事兒的,也都是皇家人罷了,更不會有誰把這話說出去,免得遭了天打雷劈。
鬧鬧騰騰的,婚禮也便消停了下來,只是永琪是必然不會進那新房的,第一天晚上,他便在給他建的府邸裡尋了個安靜的去處將就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