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前所知的一切、以及自己的謀劃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現任謝氏族長謝華德為首的一批族人與藏頭露尾的黎族中人勾結,宮中垂簾聽政的陰氏太皇太后實際已被調包。那假的太皇太后性情為人十分偏激尖刻,偏聽偏信、自把自為,大肆培植親信,如今朝堂上風氣漸變,再不解決此事,大丹就將從根子上壞了。大郎這些日子聯絡起了一批力量,只等時機合適,就要一舉將謝族中吃裡扒外危害家族的蛀蟲清除,同時謝氏和其他幾家的力量合做一股使力,那如同無形陰雲一般籠罩在大丹上空的黎族也定然再無法遁形。
“這麼說,你是將你親生姐妹送到了狼窟虎穴之中?你將我的未婚妻子拿去做了交換?誰給你的膽子!”衛羿猛地踢翻了大郎身邊的案几,轟隆一聲巨響,那案几砸在了後面的多寶格上,案几、多寶格連帶著上面擺放的一些玩器盡數碎成了不到半尺長的細塊,地動山搖。衛羿長臂一伸將大郎整個人揪住衣領提到了半空,咆哮道:“誰給你的膽子!謝華邵!我以為你是個人物!誰知你是個親生姐妹也能扔出去只為求自己得利的軟骨蛋子!別跟我說她最是聰明機警曉得隨機應變,她才十來歲的小女孩子,懂得再多也不應受你如此‘厚待’!我辛辛苦苦在外征戰,開疆闢土、保家衛國,為的不是讓你們這些軟骨蛋子藏在家裡勾心鬥角,拿我打下來的結果成就自己的利益!那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人,早不是你可以隨意處置的東西!”衛羿心中怒極,想到謝九如今不知被帶到了何處,這天大地大,她一個小小的女郎也不知被如何折辱,不知要再費多少功夫、多少時間,才能將她尋回,那是他自十二歲定下了,就等候至今的妻子,一想到這些,他只憤怒如狂,想將這世間盡數毀滅。眼角發紅,衛羿左右開弓,狠狠將大郎扇了兩巴掌,然後才將他重重砸在了地上。
雖然只是兩巴掌,衛羿手下並未留情,大郎側在地上就吐了半口血,被僕從攙起身來,一整張臉已經腫得豬頭一般,嘴中盡是鮮血。
衛旺、黃鬥等人聽了謝華邵這一番話早已驚得相顧無言。衛羿憤怒如狂,他們這幾個人卻是心裡清明的,立刻便上去阻住了衛羿,若是叫衛羿此刻失手殺了謝大郎,事情就更復雜難辦了。
“我如何不知,身為苓娘兄長,我如此做是為不親不義,”大郎叫心腹僕役攙扶著他重新坐回椅中,叫身邊人都退開了,慢慢地說道:“但我謝華邵不僅是苓娘兄長。我江陵謝氏老老小小,闔族上萬口人,如今正站在生死關口之上。華德此事若是無法處理妥當,我謝氏經營百年的威信聲望一朝崩毀,偌大的家族頃刻就會分崩離析。只要能保的家族安順,犧牲個把人算得了什麼?莫說是一個苓娘,便是我的孩兒,便是我自己,我也絕不吝惜。”
“不過是些沒卵蛋氣性的東西耍肚子裡的腸子,卻敢說得好似上陣殺敵!你知什麼是國仇家恨?”聽到此時,衛羿倒似越聽越冷靜了,他甚至笑了一聲,淡淡道:“休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最終你想要的,難道不是取謝華德而代之,作謝氏族長。”
謝華邵一張頭臉已經腫得豬頭一般了,說話倒還冷靜清醒,聽了衛羿的話,他只頷首道:“放眼我謝氏族中,如今是我最適為族長,我能帶領族人往光明處走,不叫祖宗蒙羞,為何不呢。我所做之事,不為小,只為大。我問心無愧。衛五,我是對不住我妹妹,也對不住你。我今日就在此了,你請教訓罷。”說著搖搖擺擺立了起身,朝衛羿深深一揖。
衛羿卻不再出手,立在那處,面色如鐵似石。他睥睨著謝大郎,緩緩說道:“我教訓你又有何意義?阿九若知你如此待她,也不知還願否將你視作兄弟。在我眼裡,阿九一人的價值,比一族人更高。謝華邵,只盼你不悔此事。”
自送走了妹妹後悔意和無奈便在心中日日徘徊,那畢竟是從小愛護到大的妹妹,情分深厚,怎能不心痛呢。大郎用袖口抹了抹嘴角滲出的血,道:“待事情畢了,若能將她尋回,我必將我所能得的一切最好的物事都給小九,以補償這些時日她吃的苦頭。”
“你們不論要作甚都不干我的事。不就是區區一個藏頭露尾、鼠蟻一樣上不得檯面的黎族,就將你們搞得焦頭爛額。內治乃是你相丞二家本命之職,你等卻叫我大丹如今為一小族禍亂至此。左不過無能二字。”大郎連帶著身邊幾名心腹都被說得苦笑不已,不敢回嘴,衛羿冷漠地道:“那是我的妻子,便是將這世界翻轉過來,我也要將她尋回。本也不需你等外人來做甚麼。謝華邵,將你手上的情報訊息都予我一份。若叫我得知你稍有隱瞞,阻礙我尋謝九,你應知曉,便是千軍萬馬裡我也能取你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