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嘿嘿,”衛旺也知道自己服侍追隨的這位雖然話不多,但眼明心亮得很,這不,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有事了麼。衛旺左右看了看,見那些最會插科打諢的都湊在一起說話去了,才跟衛羿求道:“這個……五郎君,你可還記得九娘子身邊有一侍婢,名喚金瓶。”
“自是記得。”
“小的求郎君,與九娘子成婚以後,將此女與小的為妻,發還身契。”衛旺早都打算好了,喜滋滋地說:“人說母親聰明多識,脾性安順,才教養的好孩兒。雖然金瓶年紀有些大了,但也沒有我大。我瞧得出她比好些女子腦子好使多了。以我這番立得的功勞,少說也能得正七品的軍銜,配她也足夠了罷。求郎君恩准。”
衛羿睨了一眼衛旺,看見這楞頭青樂滋滋、傻乎乎做著打算的樣子,心中頗覺優越。遂道:“如你所願便是。”
“嘿嘿,多謝郎君!”衛旺大喜,在馬上給衛羿唱了個肥諾。
於是老婆雖然還未取進門,衛五將軍早就把老婆連帶老婆的財富都看成自己的了。
衛羿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回到金陵。
大丹打下了整個新羅,新羅王族的俘虜、還有大量的戰利品被送回金陵來,這是今歲頭一件值得舉國歡慶三日的大事。金陵百姓歡呼雀躍,成百上千的百姓自發地結伴到城外相迎,觀看衛五將軍以及將軍麾下諸多英勇將士的英姿風采。新羅人膚色較中原人白,五官特點也與中原人不同,也叫百姓們嘖嘖稱奇。又有開啟了箱蓋、任人觀看的二十車財寶,這是要送進金陵皇宮、進獻給錢氏皇族的戰利品,都是新羅人積累了百十年的財富,更加叫金陵百姓們驚訝得咂舌不已,恐怕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壯觀光景兒了。
打下了新羅都城、帶回了這些俘虜和戰利品是那樣一位年輕、英俊的衛五將軍,百姓們興奮不已,口口相傳,很快將衛羿的形貌傳遍了整個金陵裡外,作為一位戰功赫赫、年輕、俊美卻又未曾成婚的將軍,衛羿迅速成了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
當然,這與衛羿並沒有什麼干係,他也不關心。
距離金陵五十里時,金陵宮中派出快馬來了命令,命衛羿將大部隊駐紮五十里外,只能用三百人押送戰俘和戰利品到金陵城門,屆時會有禁軍統領率隊接收俘虜和戰利品。宮中這樣的命令讓衛羿敏銳地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那高堂上垂簾聽政的太后,作風似乎格外小心。
不過這些細枝末節並不會影響衛羿什麼,以他的身份地位,絕沒有人敢私吞一丁點屬於他的功勞。所以匆匆交接了俘虜和戰利品,在城外安頓了麾下人馬之後,衛羿便帶著一干心腹回到了城中衛弼公府歇息。府中僕役對歸來的五郎君自然是殷切服侍不提。
當晚得知謝九不在金陵、也並不在江陵、並不在江州,並且謝家的回話十分含糊不清、根本沒有說清謝九去向,衛羿片刻都沒有忍耐,徑自騎著馬,帶著衛旺黃鬥等一群心腹,殺氣騰騰地找上了謝氏大房在金陵的偏宅。
妻子鳳娘、弟弟妹妹等人都安置在了江州,華邵只帶著幾名心腹暫居宅中,見衛羿果真怒氣衝衝地找上了門來,大郎苦笑著將他迎進廳堂,又急命人呈上好茶點。
衛羿也不管這位妻兄如何作派,左手按住腰間刀柄,雙目冷然盯著大郎道:“廢話少說。謝大,謝九在何處?現下我親自來了,休用那等模糊不清的話敷衍於我。今日不說出個所以然,不要怪我不客氣。”
大郎苦笑,心中嘆道,他能解釋什麼?解釋自己是如何用家中最有價值的一個妹妹為質,暫時換得了自身的自由,以謀翻盤之計?
從大郎的表情中衛羿已經能得知不少訊息。他心中殺意一起,周身冷冽的氣勢嚇得端茶送水的幾名僕婢盡數摔了手中碗盤,跌坐在地,卻嚇得連一聲都不敢出,只是瑟瑟發抖。眼見上司如此憤怒,衛旺、黃鬥等七八人盡數黑臉瞪目,站了起身,從不離身的鋒銳長刀半出鞘,殺意盡數聚集到了謝大郎身上。
“老實告訴我,謝九在那裡,不然,不要怪我對你不利。”
衛羿的話說得依舊平淡,但沒有誰膽敢忽略他的憤怒。
堂上這些年輕將士們,哪一個不是在戰場上染了無數敵人的鮮血?若論煞氣之盛,若論殺人的簡單、果斷,整個金陵也不會有比他們更甚的了。縱然大郎也自小習武,心志堅定,也不由被這許多針對他的殺意激得汗透重衣。他握住椅子扶手,緩緩說道:“此事是我情非得已,但為家為國大事計,只能暫時如此。苓娘如今暫無大礙,”
在衛羿越發冰冷的視線中,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