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孔子曰一眼後,用食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孔子曰坐下。
孔子曰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頻率,生怕引起衛東籬一絲一毫的懷疑。儘管她非常想逃離這裡,卻必須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下。
胡狸站在孔子曰的身後,彎下腰耳語道:“這個王八蛋贏了我們不少銀兩。你下手狠點兒,贏光他身上的所有東西,最好讓他光著滾出去!”
聽了這話,孔子曰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忙用手臂輕輕地撞了胡狸一下,示意他閉嘴。
孔子曰知道,衛東籬不但精明,而且武功十分了得。剛才胡狸所說得那番話,不曉得有沒有逃過衛東籬的耳朵。若沒有,估計胡狸是離死不遠了。
孔子曰心驚膽戰地抬起頭,偷偷地瞟了一眼衛東籬,見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稍微放下心。然而,就在她故作輕鬆,假裝隨意地環視一圈時,卻發現,蕭尹正惡狠狠地瞪著胡狸!
這一眼絕對令人膽戰心驚!
如果蕭尹已經聽見了胡狸的話,那麼衛東籬便沒有聽不見的道理,除非……他耳朵聾了!
孔子曰攥緊手指,乾脆將心一橫,以破釜沉舟之勢與衛東籬玩起了牌九。
也不知道是不是恐懼心理在作祟,孔子曰竟然接連吃敗仗,輸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
胡狸跟著乾著急,卻無能為力。
衛東籬贏得面不改色,就彷彿是天經地義。當他接連贏了三局以後,他拿起了撲克牌,扔到了孔子曰的面前。
孔子曰立刻明白過來,魏東籬這廝已經不屑和她玩牌九了,想要換一種遊戲,繼續贏她的錢!雖然她知道魏東籬聰明過人,卻沒有想到,他堵技也如此高超。
孔子曰沒出息地嚥了口吐沫,為衛東籬講了關於撲克牌的一種玩法——梭哈。
撲克牌這種賭具,古代沒有。其他賭館更沒有。至於它的玩法,也都是出自於“金燦燦賭館”。
賭徒這類人,對於新的賭博方式十分敏而好學不恥下問,但真正玩得好的,卻寥寥無幾。
很顯然,衛東籬不但玩得好,而且是…玩得非常好!
幾局下來,孔子曰已經輸光了所有的銀票,她貌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努力上揚起僵硬的唇角,望向至始至終都未曾說過話的衛東籬,小心翼翼的討好道:“無雙王爺的賭技真是了得!”見衛東籬看都不看她,她心中一喜,接著道,“王爺您也看得出,我手頭上已經沒有銀票可輸,但為了讓王爺盡興,子曰無論如何也要陪著王爺玩上最後一把。”
衛東籬緩緩抬漂亮的鳳眼,看向孔子曰,示意她接著說。
孔子曰輕咳一聲,用冒著熱汗的手指,拉了拉胡狸的衣袖,滿是歉意地對衛東籬說:“子曰身上再無銀兩,就把他壓上,當我的賭本吧。如果我贏了,也不要王爺的銀兩,只要將我這次所壓的賭本收回既可。畢竟,我們是粗人,總有招呼不周和言語冒犯的地方。那些銀兩,就當是賠罪了。王爺若是贏了,我就將他送給王爺。”
胡狸突然發難,一把扯住孔子曰的脖子,大吼道:“你個死人頭,竟敢將小爺我當賭本?!你……”
孔子曰一把賭住了他的嘴,然後輕輕地咬了下嘴唇,非常小聲地說了一個字,“乖。”
胡狸就像被人紮了一針的充氣娃娃,瞬間疼了下去。捎帶著,臉上還呈現出一種綺麗的色彩,眼角含情地瞟了孔子曰一眼,嬌嗔著哼了一聲,算默許了孔子曰的行為。
孔子曰鬆了一口氣,轉回頭看向衛東籬。
不想,衛東籬正直視著她。
兩人視線一對,孔子曰下意識地錯開衛東籬的目光,卻又馬上強逼著自己將視線轉回,裝作花痴的模樣,含羞帶怯地掃了衛東籬一眼。
詭異的沉默中,衛東籬微微垂下眼瞼。算了答應了孔子曰的要求。
孔子曰收緊手指,再次肯定了一件事情——衛東籬早已對胡狸動了殺心!要不然,他不可能答應這個看似無理取鬧的賭局。
她暗自告訴自己要淡定,不可急躁,不可魯莽,不可露出馬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先是左左右右地活動著自己的肩膀,後又前前後後揉搓著自己的手指,最後跺了跺腳,放鬆了一下腳趾頭。
當再次開牌,勝負已定時,孔子曰這才露出了久違的得意笑臉,笑眯眯地站起身,對衛東籬做出一個恕不遠送的手勢。
衛東籬站起身,動作優雅地走到門口,腳步微頓。轉回頭,似笑非笑地掃了孔子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