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歌姬?有的吃有的穿,還能見世面,工作就是陪遊?似乎也是不錯的職業!
當然天生五音不全的漠寒還是覺得很有難度——難個毛啊,又不會易容改裝讓你去,疊恨樓的樓主是頭牌會彈琴也不會唱歌的好咩?
漠寒並不害怕被她認出來。
因為九州的時間對於玩家外貌是停滯的,漠寒還是他當初二十歲的樣子,除了目光定些,表情在遇到無比囧的事情都能更天衣無縫的嚴肅淡定之外,完全還是個剛下山闖江湖的愣頭青,穿著武當最普通的道袍,乍一看,挺像跑到畫舫上來裝神弄鬼的窮方士。
“吾觀爾印堂發青,今夜必有血光之災…”
漠寒興致一起,沒管迅速將東西收拾好的侍女們,對著謝紫衣就一本正經的說。
“鏘!”
那個還殘餘半截的瓷瓶徹底碎了。
“婢子失手,主人恕罪。”
一個侍女立刻俯地跪下,身體顫抖不止,歌姬們都垂著頭,斜眼看到這幕,越發驚恐,脊背發寒,再打量那些原先她們認為飄渺美如仙子的侍女們,個個都低頭身體輕微幅度的顫著。
歌姬與樂師們頓時更怕,恨不得縮到一邊,完全沒想到身體發抖,除了害怕,還有可能是在忍笑。
——從來不洗衣服也不整理床褥的某兩個人當然知道侍女們在笑什麼。
謝紫衣也不答話,翻手就是分筋錯骨狠辣招數,漠寒靈活的往旁邊一竄,兩個人都沒什麼太大的動作,基本維持著坐著沒動的模樣,對面的人忽而感覺一陣涼風過,還在好奇,終於要下雨了嗎?
“梁先生,我趕了幾千裡的路,沒餓死都要累死了,就不能先吃…先用膳嗎?”
漠寒走神的想,有一次跟個視察的政府官員吃工作餐,他腦子抽風說用膳,好不尷尬。果然總有人說穿越是玩不起的。
結果這一分心,肩膀上就捱了結結實實一下擒拿手。
痛得眼前冒金星的漠寒咬牙,大汗淋漓,死忍沒吭氣。
那啥正好沒有超出九州臨界點的痛,是最倒黴的了!而十年下來,謝紫衣顯然很瞭解這個度= =
侍女們正在努力忍笑,努力無視掉所有東西,將東西整理好,重新掛上竹簾,然後魚貫而出,膳食當然是早就準備好的,反正不成文的規定嘛,華凌道長一來,就擺膳,也別管那到底是啥點(半夜不算)。
兩碗槐葉冷淘,就是那種青色的麵條,澆頭是櫻桃與雪白的魚肉,漠寒從前不懂,後來應酬的時候去北京大飯店忽然又見到,一問才知道原來這玩意是槐葉汁和麵做成的冷麵,先煮熟,再冰鎮,現代是用冰水,據說古代用井水浸涼,取的是古人“經齒冷於雪”的讚美。
隨萬落銀縷,煮投寒泉盆。雜此青青色,芳香敵蘭蓀。
——不要以為古人是君子遠庖廚,其實越是名士,對吃就越講究,現代人開吃之前要拍個照片發微博,不然就虧了,既是炫耀又是享受,同理可循,古人動筷子之前肯定要做個詩讚美一番的。流傳出去,美名也有了,享受也不缺。
但是謝紫衣與漠寒,只能說是武林高手。
漠寒能寫不錯的毛筆字,謝紫衣會做畫,兩人棋藝不錯,以及都還能聽個琴什麼的,雖然不懂音律,不過知道好壞(漠寒是五音不全,謝紫衣是師門原因),做詩嘛,還真是敬謝不敏,但要命的是,貌似湛羅真人會。
武功卓絕,來歷神秘,執掌大派,揮脫灑意,才情流溢,除了性格惡劣,還真挑不出毛病啊!
於是漠寒後來又發現,就算不熟悉的人,要分辨出誰是謝紫衣誰是湛羅真人也很簡單,臨時出個題目讓兩人做一首詩就成了…不過有沒有命辦到這點嘛…
成套的青花瓷盤被端上來,上面是薄如紙的魚膾,淋著椒料。
遠遠聞著,就精神一震。
朝盤鱠紅鯉,夜燭舞青娥,雖然不是夜晚,不過歌姬與樂師都是現成的,哪有放著浪費的道理的,漠寒就顧著吃,半晌才聽出不對。
“梁先生,你也喜歡這曲子?”唱來唱去都一首。
“也?”
“呃,狄掌令在京城迷上一個名伶的事情,你不是知道了嗎?”漠寒疑惑的問,“他每年三月,都要去京城的,你難道以為他是去吃綠豆酥的?”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這就是那個名伶聲動京城的兩首曲子之一啊,據說那幕劇還是玩家編的,具體的故事大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