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深處,那最深處隱藏的是寂寞和悲傷。
阿希禮……他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去嗎?其實到現在為止,我完全看不透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如同傳說中的小提琴葛達尼尼,玻璃般透明的高音是他,雲朵般溫柔的中音是他,惡魔般詭異凜冽的也是他。
“阿希禮是吸血鬼,是不會死的。”我低聲說了一句。
他垂下了眼眸: “那可不一定。看在我給你做過咖哩飯,請你吃過日本料理的分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好歹要流幾滴眼淚哦。”
“阿希禮是不會死的!”我固執地重複了一遍。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想再見到自己認識的人死。
他的嘴角略略揚了起來,來到我的身邊,將我一把摟在懷裡。他的長髮垂落下來,輕柔地摩擦著我的臉頰。
“你已經盡了力,不是嗎?如果努力過後仍無法改變,那麼歸諸於命運也可甘心,畢竟你已經盡力嘗試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感覺到了他的體溫,就像是剛從夢中醒來迎接黎明時的體溫。
我驚訝地抬頭看著他,他也正看著我,視線和我的交纏在一起。忽然,他低下了頭,溫柔又充滿掠奪性地牽起我的髮梢,輕輕放在唇邊。他唇邊的微笑光華眩目,深邃的眼神流轉著莫名的情緒,在每一個交錯的剎那。
風捲過窗紗,月光一片艨朧。
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很久很久。只要再靠近一點,他就能觸碰到我的嘴唇。
一切,只是暖昧。
“阿希禮,你不是純粹的吸血鬼,對不對?”我好不容易才從他織就的那張叫“誘惑”的網裡掙扎出來,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有味覺,你不怕陽光,你還有體溫。”
他並沒有否認,只是臉色微微一變。
“你難道和我一樣,爸爸是吸血鬼,媽媽是……”我試探地問。
他的反應不像上次那麼強烈,只是看著我,跟眸中透出冷冷的光芒,就如同深藏在地底的水晶,就算重見天日,依舊向四周發散著泳冷的射線。
“我沒有父母。”他平靜的面容下似乎隱藏著永遠不會癒合的傷痕。
我沒有再追問下去。每個人,都有一些稱之為秘密的東西藏在心裡。有的人也許會在某一天將其公之於眾,而另一些人則會選擇將這個東西埋在心裡,等它慢慢腐爛——爛掉的東西往往就變成了心裡最深的疤。
就好像——阿希禮。
“你就在這裡體息吧,明天一早搭船去雅典。”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房外。
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想起他那曇花一現的寂寥眼神,我心裡湧起一種難以說清的感覺。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想要知道他的秘密……就這樣,在一種自已也不明白的奇怪情緒中,我慢慢進入了夢鄉。
清晨醒來的時候,我朝著窗外望去。遠處,天是柔和的淡藍,海是柔和的寶石藍,火山是柔和的藏藍;近處,白色的民居在朝陽下變成淡的鵝黃,陽臺上的花叢在陽光中變成鮮豔的橘紅。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鹹味的空氣。不知為什麼,每次看到蔚藍的大海,都會讓我的心情平靜下來,彷彿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和阿希禮在陽臺上共進早餐的時候,他看起來完全忘記了昨天的事,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當我留意到放在他面前的一杯紅色液體時,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恐怖情景,忍不住皺了皺眉道:“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採用直接吸食人類鮮血的方法。像我老爸,直接買下一家醫院,不久什麼都解決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向上略挑到一個恰如其分的角度,眉毛輕微舒展,薄唇微啟:“還記得昨天那個尼克的男人嗎?”
我大吃一驚: “難道這是他…”
他的笑容愈發顯得邪惡:“你說呢?”
看著我突然僵住的臉,他忽然輕輕笑了起來,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血。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臉已經湊到了我的面前,淡淡的血腥味撲面麗來。
我下意識地側過了頭。
“討厭血?”他冰冷的氣息在我耳邊吹拂, “這可是你以前最毒歡的東西。”
我心裡…驚,脫口遭: “以前?”
“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都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他的眼中湧動著奇怪的光芒,“小晚,
你很快就會知道一切的。”
我不太明白他的話,側頭望了一眼陽臺下面,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