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視線不會是織田的,因為織田要離家一個多月,他受傷的事織田並不知道,也不會是精市,因為精市前幾天就出院回神奈川了,也應該不是任何人吧,因為夜晚醫院走廊的穿堂風就像是地獄的陰風一樣,穿心而過,讓人的身心都會跟著慢慢變冷。
哲羽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儘管他警告自己好幾次,不要心軟,但是哲羽還是起身,站在病房門前,透過氣窗對上那雙眼睛,那人也不躲閃,毫無保留地坦蕩蕩地讓他注視。
“唉——”哲羽開啟門,“你這是何苦呢?”
男人好像因為長久地站立守望,漸漸地融入了昏黃的走廊,他靜默著,那雙眼睛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還是那樣明亮。
他突然衝過來抱住哲羽,好像擔心下一秒,他就會隱沒在病房漆黑的世界裡,他把頭枕在他的頸窩,嗅著他的體香,不同於那讓人作嘔的消毒水味,只那一瞬間,那冷卻的身心好像都有了回暖的跡象。
“我想你了——”聲音很輕,就像是某個病人熟睡後的囈語,但因為這句話承載的感情讓它久久地迴盪在孤單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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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訓結束後,跡部開啟自己的專屬櫥櫃,從中拿出一個網球袋,開啟網球袋,金色的光芒像是被抑制了好久一樣瞬間湧入跡部的眼睛,小心地把球拍拿出來,像對待自己的情人一樣,用指腹細細地摩挲。
這是跡部專門找人為哲羽打造的球拍,球拍以金色為邊,和哲羽的頭髮是一個顏色,拍面以黑色為主,像哲羽烏黑的雙眸,拍面上還特意印上哲羽的名字,拍柄根據哲羽打球的使力方式特別設計地,這樣用起來更加順手。
跡部滿意地看著球拍,想象著送給哲羽時他臉上驚訝的表情。
把球拍放好,確認櫃子鎖好後,跡部這才放心地回教室準備上課。
回到教室的跡部看到自己的抽屜裡有一封信,在以前收到女生的情書是很正常的,但是由於跡部的冷淡回應,已經很少有女生敢向他表白了,對於這個不怕死的,跡部倒有些好奇,於是破天荒地第一次拆開了信。
信封裡只有幾張照片,跡部以為這是向他表白的女生的照片,待看到第一張照片的時候,跡部臉色大便,他惱怒地迫不及待又難以相信地翻看其他幾張照片。
他眯著眼睛,努力地去辨認其中一張最為露骨但也最看不清長相的那張照片,想要從中獲得決定性的證據,但那只是徒勞,他氣憤到顫著手把照片放進信封裡,像是丟棄垃圾一樣扔回自己的抽屜。
雙手交握著,看著桌面發呆,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像剛才那樣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他努力靜下心來,只要去醫院求證一下哲羽,一切事情真相就明瞭了。
跡部雖這麼想,但是他怎麼可能還能夠安靜地坐在這裡聽老師上課,突然想到了什麼,望向教室後面,已經快上課了,青楓的桌上還是空著的,他這才想到那個傢伙好像從昨天起就沒有來上課了,即使來了,也是趴在桌上睡覺。
跡部不願再等下去了,想到還有漫長的八個小時要熬,他在心理上就已經敗下陣來了,把照片放在兜裡,在確認不會掉出來讓別人看到後,連假都沒有請,跡部便離開了,他急需要一個解釋,讓他安心度日的解釋。
來到醫院的時候,跡部就有些後悔自己這次冒失的行為。
我不應該這樣懷疑宇,宇不是那樣的人。
跡部這樣告訴自己,他已經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但就在他看到青楓面帶微笑步履輕盈地從醫院大門走出來的時候,什麼理智什麼信任,都被跡部拋到了腦後,他不願再安慰自己說青楓只是來探望其他病人的,這種話即使三歲的小孩都不會相信的,雖然憤怒中的跡部智商退化了許多,但他還是有自信高於三歲小孩。
狠狠地關上車門,相比青楓的步履輕盈,跡部的步伐恨不能颳起一陣風,撩起一團火,熟門熟路地來到哲羽的病房,也不敲門,直接開門進去了。
正在梳頭的哲羽不解地看著滿臉怒氣的跡部,那一臉的興師問罪,哲羽又怎麼看不出來,他捋了下梳好的辮子,“有什麼事嗎?”
哲羽的氣色比前幾天好了許多,可能是昨晚睡得好的原因,哲羽昨晚拗不過青楓,就讓他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聽到耳邊綿長的呼吸聲,感到自己不是孤單一人的,哲羽很快便安心地入睡了。
看到哲羽面色紅潤,跡部惡毒地想他是不是昨晚收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