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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部分

總理都與袁項城難分軒輊;而且百熙總理在參眾兩院的影響力非同一般,足以掣肘袁項城。若是日本進犯我國,袁項城真不同意宣戰的話,那時候全國上下民意洶洶,袁項城未必能獨善其身!”

梁啟超低聲說道:“百熙、百里,你們聽說過‘公民黨’的名諱麼?”

孫元起、蔣百里一齊搖頭。

梁啟超道:“今天早些時候,大總統府秘書長梁燕孫(梁士詒)曾輕車過訪,邀請在下加入他新組建的公民黨。按照他的描述,在經歷此次南伐之役後,國民黨激進派已經凋零殆盡,留在國會的國民黨穩健派一則畏懼於袁項城的毒辣手段,二則見新中國黨處於優勢地位,已經開始組閣,便有心捐棄前嫌,與新中國黨相互提攜。袁項城見國民黨穩健派與新中國黨有合流跡象,擔心局勢不利於己,就命梁燕孫出面組織新政黨,準備在國會中一決高下。

“受命之後,梁燕孫便糾合潛社、集益社等小政黨組成公民黨,主要成員包括參眾兩院議員李慶芳、梅光遠、權量、陸夢熊等人。他們的意圖很簡單,在短期內就是收買足夠的兩院議員,儘快選舉袁項城為正式大總統;而長遠目標就是佔領國會多數席位,變國會為袁項城之鷹犬。因為梁燕孫與在下既是同鄉(都是廣東人),又是同學(都在佛山書院就讀),還是同年(都是光緒十五年廣東鄉試舉人),所以這次才屈駕相召。”

孫元起笑道:“外間可一直傳聞這位梁燕孫是任公你的弟弟!”

梁啟超擺擺手道:“我和梁燕孫雖是同鄉同姓,不過卻並非出自同一宗族。即便上溯五百年算是同譜兄弟,燕孫生於同治己巳(1869),我生於同治癸酉(1873),也應該他是兄、我是弟。所謂兄弟之說,不過是當年惡意中傷者捏造之言,謠言流佈之後竟然人人篤信,乃至積毀銷骨,真令人不禁有眾口鑠金之嘆!”

蔣百里解釋道:“光緒二十九年(1903)清政府首開經濟特科,傳聞梁燕孫首場被點為一等第一,很快就有佞人對西太后譖言,稱梁燕孫為任公之弟。雖然闢謠很容易,但西太后對梁燕孫的印象已經大壞,而且他與任公同姓(同姓‘梁’)、與長素先生同名(康有為本名康祖詒,與梁士詒最後一個字相同),是‘梁頭康尾’,又都是廣東人,難逃亂黨嫌疑,心中大為光火,便取消了梁燕孫的名次。所以任公有‘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之嘆。”

孫元起道:“在下雖與燕孫秘書長並無太多交往,但這兩年他在大總統府、孫某在國務院,免不了時常要打交道。這位秘書長智計過人,深得大總統信任,尤其是在交通系統更是影響深遠,素有‘梁財神’之美譽。由他來支援成立新政黨,倒是人盡其才!”

梁啟超道:“據燕孫兄的意思,他們公民黨要在參眾兩院特設‘國會議員會’,專門拉攏議員入會,為推舉袁項城為正式大總統而奔走呼號。但凡加入該黨的議員,每個月發給200元的津貼以資獎勵。百熙莫要小覷!”

孫元起點頭道:“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燕孫秘書長能開出如此價碼,國會議員必定趨之若鶩,公民黨將不日成為國會中的生力軍,孫某又豈敢輕視!只是不知任公對此事怎麼看?”

梁啟超有些不屑:“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梁某然不能事事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怍人,卻也有幾分傲骨,豈能為每月數百元出賣自己的人格?所以在下斷然拒絕了梁燕孫的邀請!而且當下最緊要的任務不是選出大總統,而是首先制定憲法。倘若憲法未定,而先選出總統,本末倒置,豈非為輿論所不容,且為外國所恥笑?”

民國正式國會自1913年4月召開,為何一直拖延到10月遲遲沒有選出大總統,其根源就在於“總統選舉”與“憲法制定”孰先孰後的問題。在國民黨看來,革命的根本目標就是建立民主共和國,所以強烈要求制定一部較為完備的憲法取代已經稍顯過時的《中華民國臨時約法》,並藉以約束日漸膨脹的袁世凱的政治野心,以便把中國政局納入民主政治的正軌,故而他們把制定憲法看得比選舉大總統更為重要。在他們觀念裡,正式大總統的選舉、性質、地位、許可權都根基於憲法,先制憲後選舉總統是無可逾越的!

與之針鋒相對的是共和黨、民主黨、統一黨等議員,他們竭力主張先選舉總統、後製定憲法。他們所持的理由同樣冠冕堂皇:憲法制定不是短期內可以完成的,而總統選舉卻可以一日而定。國家一日沒有選舉出正式總統,則全國秩序一日難以維持、外國列強一日不予承認,難免遭受瓜分之禍!再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