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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松島芳子一聲聲的呻吟與低喘都像把無形的刀,一刀刀砍在她身上,但是很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覺得痛,反而覺得麻,這是什麼道理?
也許,山林野地裡蟲子多,她在無意間被叮咬到而不自知吧。
可是,這四周真有那麼多蟲子嗎?為什麼除了四肢外,她連身體都開始覺得麻起來,它們不會鑽進她衣服裡頭去了吧?
藥師丸香伸手想搔癢,卻意外的發現雙手完全不聽命令。她低頭,懷疑是否有人箝制了她的雙手才會讓她動彈不得,卻什麼也沒發現,包括她懷疑噬她手的蟲子也不見蹤跡。
也許是這裡的光線不足,讓她看不清楚吧。她忖度著決定回到依然還在燃燒的營火旁一看究竟,誰知一轉身,整個人卻像失去平衡般直挺挺地倒下。
一陣刺骨的劇痛,由撞擊地面的那面身體刺穿她整個人,她痛得無力呼喊,寧靜的夜裡只聞帳棚內傳來工藤徹防備的聲音。
“什麼聲音?”
“也許是山林野獸吧,這事常有,別理它。”松島芳子道。
藥師丸香因身體凍僵、發麻,發痛而動彈不得地躺在地上,她咬緊牙關忍受著渾身刺骨般的疼痛,壓根兒沒想過要出聲求救。
原來她是凍僵了,跟被蟲子叮咬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或許就這樣死了也好,她苦澀的想,這樣一來,她就再也不必承受那些自己幾乎承受不住的痛苦,等愛的日子實在太難捱了。
死了也好。
她閉上眼睛。
刷的一聲,被拉開拉鍊的帳棚內忽然鑽出一個身影,不相信剛剛那一聲響是山林野獸所製造的工藤徹抬眼四望。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地跳動著,好家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真是奇怪。
“好了,別看了啦,我們再做一次好不好?”松島芳子把頭探出帳棚,對站在棚外的他邀請道。
工藤徹沒理會她,一雙在黑暗中顯得晶亮的雙眼不斷地在四周梭巡著,直到他看到那個令他驚心動魄,一輩子難忘的景象。他發現藥師丸香弱小的身影,猶如一個破娃娃般的倒躺在地上。
“不……”
他驚喘、懼怕得在瞬間張大了雙眼,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到她身邊,顫抖的用雙手將她由地上抱進他懷裡。
“小香?小香!”
這是他的聲音嗎?為什麼充滿了恐懼與顫抖?
藥師丸香不是沒有聽到他的叫喚,只是她覺得自己好累也好冷,而前方的溫暖又吸引著她,她雖愛他,但是卻一點也不想回到那個又累又冷的地方,所以她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遠遠地逃離那個令她不想再越人半步的地方。
徜徉在溫暖花開的地方,藥師丸香下意識的排拒來自另一頭黑暗底端的聲音。
那些有著許許多多高低不一的聲音,有男有女,有沉穩理性,也有尖聲失控的,她聽不清楚那些聲音在說什麼,也不瞭解他們為什麼要爭吵,但在一個雷霆萬鈞的吼聲後,那些聲音霍然全部消失,還給她一個寧靜的世界。
白雲輕飄、微風輕拂,帶著淡淡的花香溢滿了她口鼻。
這是一個人間仙境,沒有塵囂擾攘,也沒有憂愁煩身,有的只是輕鬆自在與優閒。
她眷戀這份寧靜與溫暖,也眷戀這微風輕拂的花香,更眷戀這個人間仙境想永遠在這裡長待下去。
可是停息好一會兒的聲響,卻又再度從那片黑暗的底端響起來。
這回那裡只有一個聲音,一個空洞的聲音,喃喃地不知道說了什麼,有一句沒一句的忽說忽停、忽長忽短,音量、語調都單一得猶如機械般毫無變化,但卻讓藥師丸香好奇地想聽清楚到底在說什麼。
想是一種慾望,一旦人有了慾望心將不再平靜。
因為想聽那空洞的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她不再有心感受周遭溫暖的一切,反而慢慢深入黑暗的底端,企圖辨明那聲音。
眼前一片黑暗,她又開始嘗試著睜開眼睛,想尋找一絲光芒能為她在黑暗中找到前進的路。
她醒來,原本的黑暗霎時變得湛藍。
藥師丸香連眨了好幾次眼睛,才認出她正睡在帳棚裡,眼前的湛藍正是棚頂,她轉頭,看到坐在她身邊,臉上顯得既邋遢又憔悴,卻正在對她微笑的工藤徹。
“徹哥哥?”
“肚子餓嗎?”他柔聲地問。
“你生病了嗎?徹哥哥,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他微笑。“不,我很好。”能見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