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放聲大哭起來,李青無奈的放下手裡的書,慢慢坐直了身子,示意竹枝遞了一大疊子細紙給其其格,其其格哭得眼淚鼻涕淌得滿臉都是,幾張一起的抓著細紙不停的擦著眼淚,醒著鼻涕,哭了好大一會兒,才漸漸抽泣著止住了哭聲,琉璃早讓人端著溫水進來,見她不哭了,才上前侍候著她重新淨了面。
李青端著杯子,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其其格大哭,見她淨了面,漸漸平靜了下來,才笑盈盈的問道:
“哭出來,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其其格點了點頭,接過竹枝遞過來的新帕子,拿在手裡,眼淚又要湧出來,李青挑了挑眉頭,笑著說道:
“要不,你再哭一會兒?等你哭好了,咱們再說話。”
其其格忙用帕子拭著眼淚,點著頭,又搖著頭說道:
“我哭好了!”
李青放下手裡的杯子,坐直了身子,看著其其格,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想嫁給袁師同?”
其其格怔了怔,眼睛裡閃出驚喜來,立即重重的點著頭,鄭嬤嬤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其其格,琉璃、竹葉、竹枝、綠蒿等人垂手侍立在旁邊,繃著臉,微微垂著頭,眼睛裡滿是笑意的,李青轉頭看著滿眼興奮的四個丫頭,微微瞬了瞬眼睛,也不理她們,轉過頭看著其其格,笑盈盈的問道:
“那你阿布肯不肯?”
“我阿布答應過我,讓我自己選人嫁的!”
其其格上身微微前傾,急切的答道,鄭嬤嬤嘴抿得更緊了,李青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阿布讓你選人,是在上嶺草原上選吧?好!這個且不說,只當你阿布是答應了的,你願意,你阿布也肯,那袁師同呢?袁家呢?肯不肯娶你進門?”
其其格彷彿有口氣堵在了喉嚨裡,半晌底氣虛弱的辯解般說道:
“他,他拿了我的護身符!”
“嗯,他還給你了?”
“他拿過了!拿了就不能還!”
其其格賭氣般叫道,鄭嬤嬤眉頭又高高揚了起來,彷彿看怪物般看著其其格,竹葉、竹枝和綠蒿偷偷的互相遞了個眼色,繃著滿臉的笑意。
李青輕輕笑出了聲,
“你給他護身符的時候,有沒有跟他說清楚,這是你的護身符,你給他護身符,就是說你想嫁給他,他若收了,就是答應了要娶你的?”
其其格眼光閃爍不定的左右看著,吭嗤了半天,
“嗯,我,那個,他,他肯定知道的,他那麼聰明!這規矩,誰不知道,不用說……”
“上嶺草原的人自然知道這規矩,可這是平陽府!就算在草原上,你不說那是你的護身符,誰又能知道?不過當成個普通的物件罷了!袁公子是平陽府人,這會兒,又是在平陽府,自然萬事依著平陽府的規矩行事,你送他護身符的時候,什麼也不說,他自然就當成個普通的物件,後來知道了,立刻就還了你,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
其其格噎住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一下子又湧了出來,李青微微閉了閉眼睛,端起杯子,喝起了茶,其其格忙用帕子拭乾了眼淚,淚眼盈盈的看著李青,帶著哭腔叫道:
“夫人,你要給我做主!”
李青一口茶噎在了喉嚨裡,半晌才順過氣來,放下杯子,定定的看著其其格,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你要我給你做什麼主?逼著那袁師同現在就來娶你?這裡是平陽府,不是上嶺草原,就算是上嶺草原,我也不能逼著人家娶你不是?再說,這會兒,既然在平陽府,凡事自然要依著平陽府的規矩,你要我做的這主,我們平陽府沒這規矩!”
其其格淚水又要湧出來,看著李青,
“夫人,你幫幫我!”
李青無奈的看著她,垂下眼簾,思量了片刻,嘴角帶出絲笑意,抬頭打量著其其格,慢慢的說道:
“咱們平陽府,有句話,叫一家有女百家求,向來是男家央人到女方家提親的,你這樣……就算退一萬步說,咱們倒過來,上門去提這個親也行,可也得對方答應才行啊,總沒有拿著鞭子逼著人家娶你進門的理兒吧?”
其其格傻住了,呆呆的看著李青,半晌,突然叫了出來,
“我哪裡不好?他不為什麼不願意娶我?我哪一點配不上他?!”
李青睜大眼睛看著其其格,抬手撫著額頭,怔了半晌,只好再解釋道:
“其其格,袁家是韓地旺族,詩書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