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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楊桃並青藕去了。

沈慄半閉著眼,皺著眉不知思量什麼,忽然看向沈淳:“父親,大兄患了瘧疾?”

沈淳深吸一口氣,道:“只管顧好你自己,其他事不要操心。”又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沈慄道:“下瘧而已,你自小跟個皮猴兒似的,至多遭些罪就過來了。”

李氏聽得沈慄也患了瘧疾,嚇了一跳,也未曾攔人。柯御醫知道沈淳這會兒正心焦,倒未在意只有丫鬟來請,快步來到觀崎院,朝沈淳點頭示意,先去看沈慄。

柯御醫的診斷結果也沒什麼不同,只好安慰沈淳道:“好在此子底子好,又未發病,現下就煎藥吃著,應當無虞。”

沈淳胡亂點頭應著,沈慄道:“父親,我有話要對您說。”

沈淳看向沈慄,沈慄搖頭道:“只對您說。”

沈淳叫楊桃引著兩位郎中到隔壁擬方子,把下人都轟出去,門一關,又看向沈慄。

沈慄道:“父親,我方才的嘔吐和氣喘是裝的。”

沈淳乍一聽,都沒轉過彎來,奇道:“裝的?難不成李兄和柯兄都陪你撒謊?”

沈慄搖頭道:“不是,我是說,嘔吐和氣喘是裝的,瘧疾卻不是。”

沈淳拍拍頭,走過來坐下道:“你慢慢說,先說說為什麼要裝病。”

沈慄道:“兒子前幾日病著睡得太多,晚上反而睡得不踏實。府門開時我就醒了,聽到有喧譁聲是往延齡院裡去的,就知道大約是大兄又病了。兒子想著,我剛好大兄就不好了,偏我才送了方硯臺去,誰知道會有什麼閒話傳出來,不如我自己先病著倒好,就裝著氣喘嘔吐,看著行情隨時病隨時好。”

沈淳點頭道:“你倒懂得避禍了,你病著,別人也不好拿你做筏子。”

沈慄道:“先前掉下樹後我院子裡的人都不見了,我猜一定是有什麼不對的事才會一下子處置了那麼多人,我裝病原也不過是圖省事,只是不知自己竟得了瘧疾。方才李先生診出來時倒真是吃了一驚。”

沈淳嘆道:“你們哥倆真是要我的命啊。”

沈慄搖頭道:“父親,您說,要是我沒裝病,會怎樣?”

沈淳問道:“倒是有人提到你送的硯臺了,你覺得呢?”

沈慄道:“這就是了。我不裝病,就不會有李先生來診治,現在就不會知道自己這兩天就要發瘧疾,既然有人提起了硯臺,就說明有人希望我來背這口鍋。大兄病著,母親正傷心憤怒,無論這件事最後查沒查明,我都落不著好。我猜,沒查明白之前,我是要被關起來的。

嗯,父親最常關我的地方是祠堂,門一鎖,又陰又冷又沒人,府中在為大兄忙亂,我要是正趕上發病,有誰知道呢。”

要真是這樣,長子不測,黑鍋扣到幼子頭上,為防妻子氣頭上處置不當,也為了暫時給府中一個交代,沈慄的確會把沈慄先關起來,爭取時間查明真相。

一個十歲孩子,在陰冷的祠堂中突發急症,只要耽擱幾個時辰,就是身壯如牛也要交代了。侯府的孩子都是嬌養出來的,說是底子好,也不過是相較於他幾個堂兄弟活潑些而已,何況沈慄昨天才從床上爬起來!

沈淳一邊想著,一邊兩眼漸漸紅起來,目露兇光道:“好兒子,你只管好好養著,有父親在呢,我沈淳沈慎之是交了兵權,可也不能讓人當了面兒人!”

沈淳送了柯御醫,看看天色已到上朝時候,他如今清閒,早朝可去可不去,但他昨夜為請柯御醫闖了宵禁,今天必然要有個交代。

沈淳回頭叫大管家:“沈毅,世子和慄兒患了瘧疾,為防過人,把兩個院子封起來,去和各房說,不要過來看望了,若是送了藥材補品什麼,你都著人收好了,另外,去和夫人把她身邊的荔枝連她爺孃老子一起要過來,看好了!等我上朝回來。你親自去辦!來人,取我朝服來。”

沈毅是老侯爺給沈淳留下來的老人,當初跟著沈淳一起上過沙場,府中機密多有他參與,他跑去和李氏要人,李氏就知道事有蹊蹺,奴婢再得臉,牽涉到兒子,李氏沒當場撕了荔枝都算鎮定。

沈淳平日上朝一向都是當背景板的,今天叫人點了名。巡街御史何澤、給事中黃承望參禮賢侯沈淳夜半縱馬,路遇南城兵馬指揮司指揮容置業帶隊阻止,竟叫他一拳打了個烏眼青,不可理喻,居心叵測!

皇帝邵英頗為驚奇的看向沈淳,當初扶邵英登基端明皇太后和禮賢侯府是下了死力的,沈淳少時即是邵英跟班,就像老侯爺沈勉追隨太祖皇帝一樣,邵英登基後想要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