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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沈慄又讀了兩個月,越發得方鶴喜愛。

他書背得快,講解理解的也快,又肯用心下苦工,又常有巧思,進境可謂一日千里。

方鶴原是沈淳門下,自然也希望沈淳的兒子有出息。世子看來將來只能襲爵不能出仕,長房的未來還要著落在沈慄身上,方鶴自然越加精心教授他。

初時沈楓還能嘲笑他水平低,漸漸也在他身上感到壓力。

這日,沈慄從家學回來,看見中門正開,沈淳迎了一人進來,沈慄打量一眼,三十來歲,嘴邊含笑,玉樹臨風,嗯,一副世家公子的氣派。

沈慄悄悄問自己的長隨竹衣:“哎,這誰啊?”

第九章 言來語去

竹衣道:“少爺,您肯定聽說過這位。他就是三夫人的兄長,那位巡城御史何澤!”

恰巧沈淳見了他,叫他過去,向何澤介紹道:“這是犬子沈慄,已有十歲。沈慄,還不向你世叔見禮。”

沈慄笑眯眯上前唱了個肥喏:“給世叔見禮,世叔一向可好。”

何澤微笑道:“沈世侄也好。”遂拿出一塊玉佩當做見面禮。

沈慄接過,見這玉佩雕成一條鯉魚,色如白羊脂,透如冰清,溫潤有熒光,更奇異的是中間包著一汪水,晃之微有泉聲。訝然道:“此物難得,實非尋常可見。”

何澤笑道:“此玉名為阿蓋瓷,當年有天竺商人攜玉此販賣,坊市中競相爭買,最後被家父所得。當時雕成一對鯉魚,取魚躍龍門之意。在下進士登第時家父特意賜下,已有十幾年了。今日見賢侄一表人才,文質彬彬,頗和眼緣,故而以此相贈。另一塊贈給世子。”

沈慄推辭道:“這太貴重了,蒙世叔厚愛,不勝感謝,但此物還請世叔收回。”

“欸,”何澤道:“見面禮哪有推辭的道理,不過一塊玉佩,賢侄收下便是。”

沈慄看向沈淳,沈淳點頭道:“長者賜,不敢辭。既是你世叔相贈,收下吧。”

沈慄方才收了。心中微微訝異這位傳聞中樂於和侯府掐架的翻臉親戚怎麼忽然登門。居然還一出手就是重禮,這玉應是舶來品,有價無市,何澤就算出身世家隨手以此物為見面禮也過了,何況前一陣何澤還在朝上參沈淳。

沈淳此時著意培養沈慄,來往待客都不避著他,幾人相讓往正堂而去。

沈慄偷見沈淳雖與何澤熱情寒暄,轉頭時卻嘴角微牽,望向何氏所居院落,似有譏諷之色,方才恍然明白:何氏此前在府內收買了不少奴僕,雖然把她關起來後沈淳清理了一遍,但未必沒有漏網之魚。必是有人給何府遞了訊息,何澤擔心妹妹才匆匆上門。

五老爺沈凌時任兵部郎中,散值回府聽到有客來,也換了衣裳過來相見。

幾人寒暄落座,待上了茶,何澤果然提起何氏:“今日忽然有人前來尋我,言說貴府聲稱舍妹忽然失心瘋了,然而在下並未聽說此事,故而散值後匆匆而來,請問沈侯:舍妹真的瘋了?若然如此,沈侯為何不曾遣人相告,難道舍妹沒有孃家不成!”

何澤問得氣勢洶洶。沈慄侍立一旁,見沈慄與沈凌不約而同皺了皺眉,忽然插話道:“父親,兒子有話說。”

沈淳端起茶,大咧咧道:“你何世叔也不是外人,說吧。”

沈慄道:“兒子有些奇怪,是何人去尋何世叔?別的不說,三嬸孃深居後宅,她的訊息怎會被人拿到府外傳遞?”

沈淳向何澤道:“我也很奇怪,我沈府後宅之事怎會到得何兄耳中,何兄的訊息還真是靈通啊。”

何澤愣了一下,道:“這是小事,我此來是為了舍妹……”

沈慄嘴快道:“不不不,世叔,這可不是小事:我父親是禮賢侯,當初帶過兵的,府中還有些機密卷宗;我五叔現任兵部郎中,有時也會把一些公務拿回府中處理。如今連我家內宅之事世叔都有耳聞,可見世叔對我沈府可謂瞭如指掌……”

何澤跑來給妹妹撐腰,興師問罪的話還沒說出口,先叫沈慄扣了頂窺伺官員府第的帽子,不禁氣苦。怒道:“誰愛打聽你們侯府的事了!豈有此理!”

沈慄道:“不錯,想來世叔出自何家,行事一向光風霽月,不屑為此鬼祟行徑。此必是小人居心不良,意圖敗壞世叔清名,還請世叔告知此人是誰,我們定然輕饒不了他。”

何澤想也不想道:“是你們府上的一個小廝叫做硯樂的。”

沈慄挑眉訝然。沈淳沈凌卻毫不奇怪:何家是幾百年的世家,可惜家業猶存,風骨不再。族人自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