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誰成想他還真就落了榜!簡卿,你怎麼看此事?”
簡延志手指都微微顫抖。
大同府之事,朝廷早有公論,太子還轟轟烈烈地祭拜了宗廟。現在沈慄落榜,不但是打了自己的臉,還是打了太子的臉,打了皇帝的臉!
這不單是會試的結果出了問題,蹊蹺地輟落了一個考生。往嚴重裡說,這是一樁政治性的錯誤,表明會試考官們的政治取向與皇帝、太子和朝廷主流出現偏差,如若不然,本該穩穩當當得中貢生的沈慄,怎麼就莫名其妙落榜了呢?
作為主考官的簡延志欲哭無淚,其他人意識到箇中緣由,也都兩股戰戰,面色發青。
完了,自己的官途算是交代了。
顧臨城低著頭,雙目呆滯。自己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沒成想,這下真的要罪該萬死了。
封棋微微嘆息。老首輔能體會些皇帝的用意。
太子往三晉一行,沈慄是立了大功的,甚至還累到病倒。才幹有了,忠心也有了,按理,是應該大加封賞的。
可沈慄偏偏就不好賞。
賞財物?太不莊重,沈慄出身侯府,大小就沒缺過這個,與他立的功相比,金銀財帛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提升官職?這小子如今還未出仕,已經是從四品騎都尉,正七品承事郎!再提升位階?別說朝廷上不好交代,皇帝明擺著是要把沈慄留給太子,現在位置升的太快,等太子登基,還怎麼封賞?
推恩到親屬身上?禮賢侯沈淳是皇帝有意識地閒置下來的,邵英絕不會再反過來封賞他。沈慄沒有其他的同母兄弟,世子沈梧與他關係又很不好,唔,聽說還有個沈柿,且輪不到他。若是沈淳如今沒有繼室,倒是可以給他的生母賜個誥命,沈淳又娶了紫山郡主,別說皇帝沒有給侄女添堵的道理,人家紫山郡主還曾救過太子呢。
封不好封,賞也不便賞。估計皇帝正在發愁,機緣巧合,此番會試恰是個好機會!
會試題目是簡延志自己擬定的,皇帝隨手一抽,偏碰上了這樣一個題目。皇帝事先沒有和簡延志透過氣,不存在擾亂會試,給沈慄特意留後門的嫌疑。
而沈慄肯定會穩穩當當、自然而然地上榜!
題目發到手裡,沈慄自會明白皇帝的用心,這是個不算封賞的封賞,用在沈慄身上,既不顯山露水,又算是一償沈慄之功。再妥帖也沒有了!
誰能想到啊,本該得中的人被輟落了!皇帝的“封賞”竟落了空!
與沈慄的默契被莫名其妙的破壞掉,皇帝又失了面子,難怪會突然抓狂。
封閣老思來想去,也沒找著好藉口給簡延志求情。
簡閣老已經開始想著如何認錯才能使皇帝減輕怒氣,讓自己得個相對好些的結果,政治取向有問題,丟官去職是肯定的,千萬不要落個亂臣賊子的罪名。
馬司耀自然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倒臺,還要做最後的掙扎。伏地叩首,顫聲道:“皇上,沈慄固然參與了大同府賑災一事,但策論畢竟是文章,或是他文章寫得不好,實在言不達意,因此才會被輟落也說不定。”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虛氣短
馬司耀這番話說出來,頓時有人眼前一亮。是了,沈慄雖然曾經得中鄉試解元,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許是他這次發揮失常了呢?
“臣還聽說,沈慄自三晉歸來就身體有恙,因此才在考場上呼呼大睡,據說出了貢院就病了。臣琢磨著,沒準兒他便是因此沒能答好試卷,致有落榜之恨。”馬司耀深深喘息一口,繼續道:“皇上,往屆會試,常有考生因病缺席,因病落榜,此事關乎運勢,非考生之過,亦非考官之過也。臣等得蒙皇上信任,籌謀會試,萬不敢有絲毫懈怠,請皇上明鑑。”
邵英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點點頭道:“依馬卿之見,沈慄是病了,因此沒有答好考卷?”
馬司耀連連點頭,一把鬍子的老臉上叫人硬生生看出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
邵英冷哼道:“你既知道他病了,還去找他的麻煩,令人趕他出場,倒真是好威風啊。”
馬司耀冷汗連連道:“臣……臣當時並不知情,臣有錯。”
臣有錯,但臣無罪。馬司耀只承認自己對考生的病情忽略了,咬死了閱卷工作是仔細的,不可能有紕漏之處。
邵英狀似沉吟道:“試卷都是糊名謄錄的,在沒有提前留意的情況下,沈慄的卷子不好,被輟落了,倒正是說明了愛卿們閱卷公正……”
馬司耀頓時大喜,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