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噴笑:“看把姐姐嚇的,一個深宅婦人,什麼事能勞煩您?”
“父親留下一點錢財,原是給弟弟的,若是需要,你先拿去用吧。”姜氏喃喃道。
胡三娘眼珠輕轉:“罷了,不用家裡老本,奴自己想轍吧。姐姐……對了!既然有市舶司的官員住在府中,姐姐不妨常打聽些訊息,指不定就有用處呢?”
姜氏自覺給弟弟保住家財,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小有收穫,胡三娘微露笑容,方欲開口,忽聽外邊熙攘聲,立時跳窗走了。
姜氏正在疑惑,房門啪嗒一聲被人推開,有丫鬟進來道:“夫人,不好了,聽說姑娘不知怎麼闖到客院去了。”
姜氏跑到前院要與沈慄搏命的訊息傳來時,古冰容正與沈怡一起聽古逸芝講述沈慄今日是如何“大展神威”的。
因市舶司攆出去很多書吏,空出不少位置,古逸芝偏巧立了個小功,被沈慄引見給於枕。如今他謀求差事的企望眼看成功,自是更加興奮,不由得口若懸河。
他原在書院中做了多年監院,口才相當不錯,今日事端也是一波三折,令人驚歎。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將沈慄如何未雨綢繆,早安排殺手鐧震懾齡州,自己如何英勇退敵,保護於舒忘等事慢慢敘來。
沈怡含笑聽著,一個是孃家侄子,一個是共枕丈夫,自然要時不時誇讚幾句。古冰容默默不語,漸漸神思恍惚。
沈怡忽然發下古冰容神色有異,示意丈夫不要再提沈慄。古逸芝會意,轉了話題,討論起日後市舶司崛起,自己進去謀個差事自也水漲船高雲雲。
丫鬟來報姜氏發癲,沈怡怒道:“自家作孽有何可怨?市舶司又不止我侄兒一人,她不去找於大人鬧,偏朝著我沈家兒郎撒氣,不過是篤定謙禮看在親戚面上不會翻臉!”
古逸芝也皺眉:“我去與父親商量一下,如今這時節,可不能讓謙禮被姜氏擠兌出去。”
古冰容聽的無趣,回到房中自怨自艾。丫鬟為了哄她高興,偏順著她的意思講起表少爺。
要說有些訊息,僕人們往往比主子更靈通。其間更添雜了一些臆想和忖度,一不小心,表少爺活脫脫被說成完美無缺一尊玉人。
丫鬟原是想著討好姑娘,殊不知她將沈慄美化的越好,古冰容越不甘心,只恨父母反對,教表兄近來也不敢親近自己。
難不成眼睜睜看著好姻緣溜走,日後隨便找個歪瓜裂棗湊合一輩子?
嬸孃又鬧了這一場,表兄若是不勝其擾選擇搬走,我便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古冰容左思右想,騰地站起來,也不理人,直奔客院而去。
丫鬟們不明所以,只跟著姑娘,到了客院門口才覺不好,再欲攔人,晚了!
有見勢不妙拔腿向上房跑去請夫人的,也有哭著喚姑娘的。又急又驚,腿腳俱軟,一時竟追不上。
古冰容已加快腳步,直愣愣進了院子。
客院連著外街,並不算內宅,因此沈慄的護衛長隨俱都在此。
眼見著一位嬌滴滴美人徑直走來,看穿戴華麗璀璨不像下人,更何況後面還有丫頭哭兮兮追著叫“姑娘”。
眾人眼都直了,面面相覷,忽而反應過來,發一聲喊,院子裡頓時狼奔豕突,片刻間人影不見。
(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九章 猶有隱憂
沈慄正被香梔伺候著換衣衫,乍聽得院中喧鬧,還在問:“這是怎麼了?出去看看。”
不防古冰容已進了內室。
香梔驚叫一聲,沈慄忙不迭合上前襟,鞋也顧不得脫,一跳上了床榻。
飛白和多米已從丫頭口中打聽出這是沈怡所出的表姑娘,然而到底不放心,怕她也是來尋主人鬧的,暗搓搓扒在門口觀望。
古冰容確實是來鬧的,可是她來的目的與姜氏大相徑庭。
沈慄此時衣冠不整,一手捂著衣衫,一手快速將簾帳放下,蹲在榻上,戰戰兢兢與古冰容說話:“不知表妹因何來此,若有什麼急事儘管講,為兄決不推辭。”
古冰容一氣闖進房內,事到臨頭倒是找回些理智。然而箭在弦上,此時再想回頭卻已嫌晚,索性就做到底,鼓足勇氣問:“表兄近來為何不理我?”
沈慄只盼沈怡聽到訊息快些過來,口中敷衍道:“近日事多,為兄忙得腳不沾地,並未刻意疏遠表妹。”
話在唇邊,古冰容到底有些羞怯,不敢直言詢問,婉轉道:“聽聞景陽出美女,不知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