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密道。
見弟弟與兒子都投來疑惑的目光,何密輕笑道:“為了保證將來皇太孫能順利繼位,皇帝必然會為他掃清障礙。性格強硬的老臣,有資格繼承大統的宗室,等到皇太孫登基時,不知還能剩下幾個?”
何宿吸了口氣:“這些人固然有時不遜,卻都是能臣幹吏,堪稱朝廷的中流砥柱……皇上這是要自掘墳墓!”
“因此說,咱們只管看著就好。”何密笑眯眯道:“老夫自謂比皇帝身體強健,等得起。”
邵英如今大權在握,威望素著,穎王那個擋箭牌又已經死掉,何家實在不容易動手腳。不如待他自己將老臣子們收拾乾淨,朝廷虛弱,才是何家的好時機。
何宿微微點頭,同意何密“暫時蟄伏”的提議。
“你也老實些!”何密對何澤斥道:“家裡好容易才保住你那官職,不可再出差錯。”
何澤委屈道:“沈慄那個後生晚輩都做司業了,兒子還在鴻臚寺閒逛。”
“在鴻臚寺都被人架空,還能指望你做什麼?”何密怒道:“不要再提沈慄,你將來有更好的位置!”
見“沈慄”二字似乎已經成了侄子的心魔,何宿也忍不住頭痛。
(未完待續。)
第三百七十一章 本官先說
何密脫口一陣喝罵,將兒子轟了出去。
望著何澤背影,何宿低聲嘆道:“兄長將他養的這樣蠢,實在不成樣子,言行荒唐,墮了我何家名頭。”
何密漠然道:“正是蠢些才好控制。我等辛苦籌謀,便是欲復當年世家為政時的顯赫,教出個聰明皇帝豈不是自找麻煩?”
李雁璇出自書香門第,祖父、父親、兄長都是科場中的魁首,卻未料如今竟是自己這出自武勳家庭的丈夫跑到國子監做了司業。一大早歡歡喜喜為沈慄整理衣裳,忽地噁心起來。沈慄見了又想起近來妻子十分貪睡,便吩咐去請府醫診脈,果有喜訊。
胡嬤嬤一顆心落地,喜笑顏開:自得了宣哥兒之後,李雁璇便久無訊息,胡嬤嬤常擔心她是傷了身子,只不敢提起。如今得了這一胎,李雁璇尚未如何,胡嬤嬤已經一疊聲囑咐郎中擬個安胎方子。
香梔——如今嫁了人,喚作桂家的——湊趣道:“前兒剛聽說世子院裡那個大丫頭有了訊息,夫人還打發人去送禮,今日他們便要備一份賀禮再送來,咱們夫人竟是找補回來了!”
“不要胡說!”李雁璇嗔她退下,又與沈慄低聲議論:“前些年大伯整日裡沾花惹草的,如今卻做了個道學先生,便是連身邊的丫頭也不假以辭色,竟是單為子嗣的樣子。”
沈慄搖頭喟嘆:“大兄的日子……真是一塌糊塗!罷了,如今他那院子裡確實安靜不少。將來有個道學先生做族長總比風流公子來的好。”
不一時,桂家的便回來道:“夫人知道少夫人的喜訊,說是一會兒過來探望。”
李雁璇站起道:“又不是走動不得,何勞母親來看我?正是請安的時候,這邊過去吧。”
沈慄笑道:“與母親問個好,我急著上差,便不過去了。”
“記得了。”李雁璇應道,有忍不住囑咐:“聽父親說國子監的學生多有恃才傲物的,郎君可要小心應付。”
沈慄點點頭:“想必今日不好過。”
雖覺心下忐忑,沈慄仍是一臉鎮定往國子監去。皇帝將他架上這給位置,既是給他的機會,也算是個考驗。東宮屬臣良多,青年才俊也非止他一個,想要出頭,總要表現出勝任的能力。若是教學生哄下來,給太孫做侍講的差事也不必想了。
國子監學生,無論學問好壞,都有一個特點:後臺比較硬。
蒙父祖恩蔭來讀書的自不用說,便是各地推薦上來的也不是一般人物——每地不過一二名額,想要雀屏中選也不容易。
因此國子監的學生向來很有底氣,沈慄進得堂來,便被一雙雙飽含不遜和質疑的目光包圍了。
沈慄笑吟吟向案前一站,溫聲道:“各位大約也聽說了,本官沈慄沈謙禮,從今日起,便要在這國子監中做個司業。本官倒也料到,想必各位今日已經帶來許多問題。”
底下頓時有人起鬨道:“正是,我等讀書遇到許多難題,正想請教大人。”
沈慄點點頭,擺手示意安靜:“各位暫時不要急。本官忝為先生,總要有個特權,今日本官先說,待本官的話講完了,各位便可以暢所欲言。”
底下面面相覷,有膽大的道:“那大人可要快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