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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就如此一個高手中的高手,藉慰平生,便不在為武林人一場。”

武同春淡淡地道:“如何造就?”

“鐵板仙”道:“如果小友同意,老夫將坦白相告。”

武同春口角一撇,道:“可惜在下一點意思都沒有。”

搖搖頭,“鐵板仙”道:“那實在太遺憾了。”

武同春冷漠無情地道:“三位還是請吧!”

白衫怪以腹語道:“老大哥,不能放棄,舍此再沒機會了,這些年來,費盡心力就是……”

話到中途頓住,沒說出後半句。

沉默了片刻,“鐵板仙”目芒連閃,道:“冷麵客,你真的不考慮了?”

武同春斬釘截鐵地道:“絕不考慮!”話鋒一頓,又道:“三位可以上路了!”

“鐵板仙”陰聲道:“就這麼走了,老夫可有些不甘心。”

武同春道:“要如何才甘心?”

“鐵板仙”先掃了“九尺二”兄弟一眼,才沉聲道:“咱們印證一下,老夫輸了沒話可說……”

說到這裡,細察武同春的反應,同時在心裡疾轉念頭。

武同春冷漠地道:“如閣下贏了呢?”

“鐵板仙”目芒一閃,道:“那小友就聽老夫的,敢麼?”這敢麼兩個字,多少含有些激將的意味。

武同春並不笨,當然領略得出來,從唇間進出兩個字道:“可以!”

“叮噹!嘩啦啦!”鐵板串破空振起,由於貫注了內力,聲音令人動魄驚心。

武同春橫劍當胸,凝神兀立。

刺耳如割的鐵板聲,愈振愈烈,使人有置身滔天狂瀾之中的感覺,武同春以至高定力,抗拒那聲浪。

雙怪不自覺地向後挪步。

像激流中擊中的一根砥柱,武同春挺立不移,似乎沒有任何力量足以震撼他,內功,定力,凝成了維護心神的巨堤。

當然,如果稍一鬆懈,致命的打擊立至。

“鐵板仙”的蛇眼瞪得滾圓,額角暴起了青筋,顯然他已用上了全力。

武同春竭力鎮壓心神氣血,他是在考驗自己。

雙怪一左一右,緩緩迫上,揚掌,登出……生死勝負,已係於一發,三名對手都是使人喪膽的人物。

別無考慮,武同春朗喝一聲,泛著雪光的霜刃,疾劃而出,貫注了全部內力,挾著無堅不摧的銳氣,是石破天荒的一擊。

鐵板聲乍然而止。

劍氣與掌風狂蕩裂空。

武同春雙腳陷入土中,沒及腳跟。

場面驟然靜止下來,狂動後的死寂。

四尊石像在不同方位僵立著,可怕的靜止。

一條紅蛇,從“鐵板仙”腳邊緩緩開來,殷血刺目,那是血。“砰”然一聲,僕了下去,手中仍緊握著那串賴以成名的鐵片。

雙怪亡魂盡冒,矮短的身軀一挪……武同春一振劍,在空中幻了一道白虹,大喝一聲道:“不許動!”

雙怪腳下生了根,目的的地望著武同春。

武同春用劍一指“鐵板仙”的屍體,寒聲道:“把他帶走!”

黑衫怪挾起“鐵板仙”的屍體,與白衫怪電彈而去。

武同春緩緩回劍入鞘。

轉過頭來,妻子凝碧的墳墓又進入視線,他再度跌回痛苦的現實中。女兒遺珠的下落不明,她繼母華錦芳也離開山在出江湖找自己,家人星散,擺在眼前的是一片觸目傷心的廢墟,十年不到,這變化太大了。

他深深地想,自己為什麼要出生在武林世家,如果是普通人家該多好?……想著,想著,眼前幻出了十年前的景象,亭臺水榭,曲檻回欄,一間綠廈,懸了一塊泥金大匾“凝碧園”,一對壁人,男才女貌,流連在花樹間……當時,是隻羨鴛鴦不羨仙。

然而好景不常,也許是天妒紅顏,一場誤會,人和物都化成了劫灰。

幻象消失,眼前仍是火劫後的廢墟。

他想到了拜弟許中和,被冤了八年,幾乎作了自己劍下之鬼,自己不察事理,使髮妻含恨以終,拜弟抱屈而亡。誤會澄清了,但一切已無法挽回,自己不仁,不義,不慈,還能算是人麼?負疚,像一柄利刃插在心上,至死也除不掉。

還能為凝碧做什麼?尋回遺珠,補償自小對她的虧欠,以慰她娘之靈,別的,再沒有什麼了。

一條人影,從廢墟中轉了出來,是老叫化。

武同春心中一動,忙迎了上前,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