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不吭聲。
方大娘麵皮抽緊,搓著手,惶急地道:“我的好大少,你怎會招惹上‘天地會’?”
武同春只好把碰上醜女的經過說了一遍。
方大娘頓足道:“這怎麼得了,那醜女是天地會主的寶貝女兒,外號‘魔音女’……”
武同春脫口道:“‘魔音女’?不錯,她的聲音是很好聽。”
方大娘瞪眼道:“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這……怎麼辦?”
武同春立起身來,沉聲道:“大娘,我馬上走路!”
“走路?你走不出一里。”
“那也未見得。”
“武大少,接到符令的人,不管你本領通天,也沒人能倖免。”
“我不能坐在這兒等?”
“你讓我想想……”
“我非走不可,不能連累大娘。”
“廢話,你看扁了我方大娘。”
武同春怔住了,在他心目中,方大娘是個很能幹的女人,丈夫死了,獨撐門面,對他特別好,可從沒把她跟江湖二字聯想在一起過,想不到她能識得“天地符”,一口的江湖行話,難道她是真人不露相麼?心念之中,期期地道:“大娘,你……想什麼?”
方大娘道:“替你想保命之路。”
武同春又是一怔神,道:“保命之路?……不必了!”
“你什麼意思?”
“大娘是做買賣的,有身家,有性命,怎能為了我而不顧……”
“噢!你倒是真夠武士風度,你被‘天地會’找上了,死了命一條,可是你得想想,你還有家人,對方會放過麼?”
武同春頓如洩了氣的皮球,這點他可沒想到,可是方大娘憑什麼不顧身家性命來維護自己?這人情上說不通呀!
‘天地會’等於是武林天下的主宰,憑她一個女流敢與抗衡?莫非……心念及此,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眉頭一緊,道:“大娘,我對你……不瞭解。”
方大娘一反常態地道:“不瞭解拉倒,沒時間敘舊了!”
越是這樣,武同春就越加狐疑不解,不捨地追問道:“大娘是武林人麼?”
方大娘不答所問,急聲道:“隨我來!”說著,進人暗間。
武同春只好跟了進去,只見方大娘挪開床鋪,在壁間一按,床鋪的位置裂開了一個地洞,武同春駭然,想不到這裡會有這等佈置。
方大娘用平指著地洞道:“下去,十二個時辰之後自己出來。”
武同春走近前去,一看,有石級延伸向下,看來是個地窖,登時心念電轉:“方大娘居心難明,如果自己狂測不差,這一進去,便成了甕中捉鱉……”心念之中,沉聲道:“大娘,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平白擔這大風險?”
方大娘橫眉豎目地道:“以後你會明白的,下去,快!”
生死攸關,冤枉送命可不值得,武同春又道:“我想現在知道!”
話聲才落,以說腰間一麻,一個頭重腳輕,被方大娘硬生生推入洞中,身軀順石級直滾而下,“咋”一聲,洞門封上。
方大娘會猝然施襲,這是他做夢也估不到的,如果心裡有備,方大娘不會如此輕易就得手的。
落到實地,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由於穴道被制,他無法動彈,心裡那股子憤恨,簡直無法形容。
經過一陣激動之後,他又平靜下來,事己至此,只好從好處去想,假定方大娘是一片好意,有心要維護自己,但所持的理由很脆弱,雙方只是熟識,沒有什麼密切關係,她犯得著冒開罪“天地會’的風險麼?想好想壞,終歸是空的,目前最要緊的是解開穴道,否則將成待宰之羊。於是,他運起家傳心法,自解穴道,久久之後,徒勞無功,方大娘用的是什麼詭異手法?試了再試,依然沒有用,他只好死心了。
死寂的境地,他在等待不可知的命運。
人,只要有一口氣在,求生的慾望是不會止息的,他不停地想,想得頭都快炸了,還是計無所出。
十二個時辰,是整整一日夜,方大娘說十二個時辰之後自己出去,既然穴道不解,一百二十個時辰也出不去。
像有一年那麼長,武同春根本不知道時辰,只是奇怪,為什麼不見人來下手?突地,他發覺穴道竟然自解了,這一喜簡直非同小可,他蹦起身來,心想:“想不到方大娘是個深藏不露的罕見高手,會用這種按時而解的神奇點穴手法。”
眼前景物模糊可辨,他恨不能立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