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廢除了納妾和私娼 ;。但是千年沿革哪能一下就改掉呢?納妾蓄養奴婢,青樓楚館還是存在著。私生子和庶出子也是現實。不過前國務總理家的私生子,尤其是金銓在位的時候總是以日常先進文明的嘴臉出現,歐陽于堅的身份才如此惹人注意的。
再者就是歐陽于堅這個人自從投誠之後,整天不是瘋狂的抓人就是在報紙上刊登些自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懺悔文章。上海抓住的兔子不少,可是像歐陽于堅這樣服從配合的變節者少如鳳毛麟角,黨部的人自然喜歡拿著歐陽做榜樣。他的名聲就在上海傳開了。楚環說起來歐陽最近的遭遇。先是他惹惱了有背景的劉公子,被揍一頓住進醫院。
歐陽于堅是不肯吃虧的,他在病床上躺了幾天,恨得咬牙切齒的,發誓要自己能動了就出去報仇。誰知劉公子那邊也不是吃素的,歐陽得罪了不少人,看著他吃癟大家都是暗自歡喜。有人就在劉公子耳邊吹風說:“那個人最是刻薄記仇,睚眥必報的。以前我們沒什麼背景的,不敢說什麼。你真是行俠仗義的武松啊,可是打死老虎為民除害了。只是我上次去醫院看歐陽主任,想勸勸他別記仇。誰知我還沒進病房就聽見他惡狠狠地在那裡咒你呢。說要等著出去了報仇。劉公子你雖然上面有人,可是縣官不如現管。畢竟上海這個地方神仙多,您的父親遠在四川……”
劉公子雖然年輕氣盛可是不是傻子,他不動聲色的說:“歐陽于堅算個屁,一個私孩子也敢和我叫板,我不用請老爺子出面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碾死他。你們別管,不就是個小小的主任麼,還是新聞出版審查處的主任。他要是國民黨黨部的主任我動手是要掂量下,一個反水的叛徒,放在袍哥里面是要三刀六洞,扔進嘉陵江的。”
劉公子聽了那些話直接去了南京,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動的,沒等著劉公子從南京回來,歐陽于堅就被以辦事不利的名頭撤職了。
“大伯說了上海這個地方藏龍臥虎的,不要隨便得罪人。以前我覺得歐陽于堅有點叫人說不上來的感覺,只覺得他誇誇其談和天橋買布的騙子差不多,現在果真是——”說到這裡楚環忍不住搖頭嘆息。“金家出了這麼個事情,真叫人鬱悶,你家肯定是要跟著操心的。我和你說,你一向是家庭簡單,以前做姑娘的時候和母親住,成親之後也是家庭和睦。我從小在大家庭長大的,對於歐陽于堅那樣的事情,尤其是金總理不在的,你們可要小心著他上門要認祖歸宗,分家產的。”楚環拍拍清秋的手,送給她個忠告。
對於好友的忠告,清秋連連點頭:“多謝你,若是你不拿我知己也不會和我說這個了。雖然那邊是舅舅家,可是畢竟是兩家人,親戚們情面是要顧的,但是也不好插手別人的家務事。”
楚環告辭之後清秋總算是閒下來,元元現在也不能整天的瘋玩,她上了半天學,已經吃了午飯休息了,清秋上去看了孩子。就吩咐張媽預備茶水點心等著下午金太太來。清秋無心去休息,她在房子了轉了幾圈,心裡反而是越發的煩悶起來。
好在很快的白紹儀趕回家,清秋心情才稍微安穩下來,她說了楚環來的訊息,白紹儀聽著有些詫異的挑眉:“哦,我還記著她呢。沒想到她和湯司令還有這樣的親戚關係。她的先生是個學究,一個家裡有軍人有做學問的,真是怎麼也叫人想不到啊。舅媽還沒來麼?”
清秋把楚環告訴的歐陽被撤職事情和她忠告說了:“歐陽于堅是咎由自取,我問了楚環歐陽被撤職了今後怎麼辦?她也說不清楚。我心裡亂的很,真的擔心歐陽要來認祖歸宗分家產。你說到時候——”清秋擰著手指擔心的看著白紹儀。那個時候金太太肯定要要外甥幫忙,她實在不想攙和進有關歐陽的任何事情。
“認祖歸宗麼法律上沒那個明確規定,舅舅已經不在了,他是誰的兒子口說無憑。分家產麼,按著過去的法律私生子不能分家產,現在是按著遺囑分配順便考慮下風俗。歐陽兩邊都不佔,他就是瘋子也不能來出這個醜 ;。你安心吧,我想舅媽來是為了她自己的身後事吧。”白紹儀想著舅媽這幾天好像老的更厲害了,心裡有些悲涼。
金太太下午一個人坐著人力車來了,白紹儀和清秋迎接出去。“舅媽真是的,為什麼不叫我接你。你就是打個電話要車也好啊。今天下午怪熱的,你要是被曬著了豈不是我們的罪過了?”清秋看著金太太頭上細碎的汗珠,忍不住埋怨。
“我能享福也能吃苦,這點太陽不算什麼,我上年紀了也不覺得特別熱。”金太太坐下來拿著桂花遞上來的溫熱毛巾擦擦臉,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