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的人看的,她不想家門前被人指指點點。冷太太一向保守,她更喜歡這樣的吉祥話。因此清秋也不花費心思,只是按著冷太太和舅舅的喜好寫了對聯。“你的話我不敢苟同,歐陽同學今天怎麼想著清秋家了,快過年了,你幫著家裡準備準備麼?”白紹儀舉著清秋的大衣出來,給她披在身上:“你沒穿大衣就出來了,仔細這凍著。”白紹儀故意在歐陽于堅跟前和清秋很親密。
果然看見白紹儀和清秋舉止親密,歐陽于堅的臉頓時黑了,只是他也不好說什麼,歐陽于堅憋著一肚子悶氣,陰陽怪氣的說:“我才疏學淺,願聞其詳。我也不是說清秋寫的不好,只是我一路上過來無數家門前都貼著這個對聯,太俗氣了的。身為新時代的青年,怎麼能還抱著腐朽的道德觀呢。”一看歐陽于堅有做演講的架勢,白紹儀立刻笑著擺擺手:“別,歐陽同學是要批判我的腐朽思想了,其實春節本來就是個久遠的節日,按著你的想法,舊曆年都是舊東西需要革除掉的,那裡談得上要貼對聯,預備過節呢?我相信清秋可以隨便寫出來更雅緻的對聯,可是對聯是給街上來往的人看的,更是給清秋的母親和舅舅看的。他們的審美觀念和年輕人不同,大過節的討長輩喜歡自然而然,何苦要只爭朝夕,惹得大家不高興呢。韓媽我給你說,大一些的要粘在門外,對了,這個貼在左手邊。”白紹儀上前拿走歐陽手上的對聯指點著韓媽貼上。
韓媽看著情勢不對,嘀咕著:“還是白先生說的對,早上我們姑娘說要寫對聯,舅老爺可是囉嗦了半天。他非說姑娘寫的不好,大過年要歡喜好意頭的。姑娘寫出來,舅老爺才相信了。他還誇獎我們姑娘的字長進了。”韓媽搞不清到底為什麼兩位先生不對付了,嘀咕著說出自己的疑惑。在她看來清秋是最好,她寫的對聯意思最好,字也最好。
歐陽于堅沒想到被白紹儀不動聲色的堵回去,臉上一陣難看,他盯著清秋,誰知清秋也不看他,反而是指點著韓媽把各式各樣的對聯福字都貼上。白紹儀則是揹著手站在清秋身邊,不是和韓媽講話就是幫著她遞東西。白紹儀看著韓媽拿著寫著抬頭見喜的條幅要貼在宋潤卿屋子的門框上,白紹儀對著韓媽說:“你這個不如貼在你們太太的門上,你們舅老爺的門上應貼上連升三級才更合適。”說著白紹儀就要從一堆條幅裡面找出來,清秋忍不住笑著說:“別找了,我根本沒寫。也怪我竟然給忘記了。以前也沒見舅舅寫過這個,想來時他自己不好意思,難怪今天早上我寫對聯,他磨磨蹭蹭的不肯出門,似乎有話說的樣子。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紅紙,趕著給他寫上。”
宋潤卿這個人有點才學,可惜運氣不好,也不會投機鑽營,一輩子只混了個小小的職員。每年過年佛前上供,他都是要在心裡默唸幾聲佛祖保佑,叫他升職呢。韓媽砸吧下嘴:“姑娘別找了,對門張家過來問有沒有紅紙,我把剩下的全給他們家了。”
清秋很無奈的說:“你真是沒算計,固然幾張紅紙不算什麼。可是年禮上的紅紙和紅包沒有著落,如今也不知道文具店關門沒有。”難怪榮國府的庫房很大,年底下店鋪都要關門休息,因此年前所有的人都很忙,她們需要儲存這些天的糧食蔬菜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眼看著不少的店鋪都關門放假了,清秋不知道還有沒有文具店還開著門。
“不用擔心,我哪裡不少的紅色的灑金箋,拿來給你就成了。”白紹儀立刻為清秋排憂解難,轉身拔腿就要回去拿紅紙來,清秋忍不住叫住了白紹儀:“你還是把大衣穿上,仔細凍著了。其實也不用很著急,橫豎你明天是要來借東西的。到時候想著一起拿來就成了。”清秋明顯的帶著挪揄的語氣惹得白紹儀一笑。歐陽于堅看著清秋和白紹儀站在院子裡面臘梅樹下,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局外人,什麼時候清秋和白紹儀這樣熟悉了。
歐陽于堅覺得心裡被堵上快大石頭,一看著什麼都不舒服,對了白紹儀有體面的職位,家庭更是顯赫,白家和金家是親戚,按著血緣算起來,這個人還是他的表哥呢。任何人看來都是白紹儀比自己強的多。清秋也是真麼想的吧,本以為她超凡脫俗的人,誰知清秋空長著世外仙姝外表,心裡和別的女人一樣,更看重,金錢權勢。
白紹儀一邊和清秋說話,一邊悄悄的觀察著討厭的歐陽于堅,看著歐陽于堅的臉色越來越黑,最後終於和他身上黑色的中山裝融城一體,白紹儀的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喜悅和興奮。哼,這個歐陽于堅思想激進也就罷了,最討厭的是他很自以為是,認為自己永遠正確,其實說白了就是極度的自卑導致極度的自信,自信的都有點狂妄了。他從來不肯看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