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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二年級的學長在打練習賽。最後一球。用力地揮拍,明黃色的小球飛快地撞擊在對面的場地上,幾次反覆,他故意引對手打出吊高球。眯著眼睛,輕鬆地跳起,一記完美的扣殺。

落地。眼神凌厲到讓人不寒而慄。

“Game won by Tezuka。6…2。”

“今天一直在用平時不太使出的扣殺嗎。不過球速比以前快,而且更有殺氣。”乾喃喃自語。推推眼鏡,然後看向一邊擦著汗一邊朝這裡走過來的學長,勾了勾嘴角:“學長,你的吊高球,太多了。”

“今天有點心慌吧。”一向隨和的學長似乎毫不在意剛才的比分,微微笑道,“而且我一直在等他的零式,不過沒想到今天只出現了一次。”

“是嗎。”乾只是草草應付了一句,端了下眼鏡,隨後迴轉眼神看著坐在休息椅上喝水的手冢。

——手冢,你今天的狀態,似乎也有些不太對。

究竟是什麼事情,才能讓你這樣呢。

他可以篤定手冢不是因為菅野。她對他固然有影響,但還不至於如此之大。

雖然只是直覺,但他很自信。

轉了轉手裡的球拍,他走上空著的場地。習慣性地看向對方的場地,學長警戒的狀態讓他飛速地在腦海裡計算起來。微微俯□子,他推推眼鏡。

那表示他有絕對的把握。

他也需要發洩。

——菅野離開時候那個難過的神情在他腦海裡反覆閃現。

結束了一天的課業,上完了晚自習的高中學生們紛紛回各自的宿舍樓寢室。洗漱、熄燈、睡覺。

對於手冢來說,他是更願意這樣的集體住宿體制,更規律的作息可以讓他保持正常的睡眠,這對於上了高中之後繁忙的學習生活和訓練強度明顯增大的部活訓練是一種保證。

直到十點半,手機都沉寂著,就在他終於忍不住拿過它滑開機蓋的時候,微微的震動提示著他收到一條簡訊。

——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手冢馬上掀被從床上起身,儘量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走到陽臺上,他撥通了電話。訊號有些差,嘶啦嘶啦的傳遞著。剛“嘟”了一聲,電話已經被接起。

她一直在等嗎?

“喂?”那頭的聲音明顯已經哭過了。有點沙啞,還帶著鼻音。

“是我。”他沉穩地開口。

“嗯……我知道是你。”細微的走動聲,菅野大概是到了陽臺或者窗邊之類訊號比較好的地方,說的話這才清晰大聲了很多,“你們不是應該……睡覺了嗎?”

“他們在睡。”他下意識望了望房間的門,輕聲說道,“我在陽臺上。”

“哦。”只有一個很短的回答,隨後就是沉默。他也就不說話,只聽憑著連線的通話貫穿在京都與東京之間,喧鬧的都市橫隔在他們之間,耳邊卻是近在咫尺的距離。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應該和他當初做的事情一樣,看暗夜的蒼穹是如何隱沒了白天的繁華燦爛,看會不會真的和大人們說的一樣有象徵著人類死亡的星辰隕落,看悲傷是怎樣囂張肆意地無處不在。

“菅野……如果不想退縮,就只能迎頭而上。”

勇敢點,堅強點。

“……我外公死掉了。”菅野用力吸吸鼻子試圖不讓自己的聲音那麼難聽,可是已經掉了很久的眼淚依舊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他現在離我也很近,他還在醫院裡,可是他已經死掉了……”

“嗯。”他表示他在聽。他不打算說話——菅野需要的只是有人聽她講罷了,她心裡一定已經知道了自己接下去該怎麼做,只是故作堅強未必就是解決傷痛的最好辦法。

她需要一個傾聽者。

而手冢國光願意做菅野晴天的傾聽者。

或許能讓她這樣去信任的人,也就只有手冢國光吧。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改過了哦~~~

☆、Chapter 15。

“明天我的外公,小時候最最疼我的外公,就要變成一堆灰燼了。……他要被送走了……”菅野聲音越來越顫抖,越來越輕,幾乎是泣不成聲,“其實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兩年前他中風的時候我們全家都有準備了,這個結果遲了兩年才來……我已經、我已經很高興了。”

“外公很厲害,他是京都大學的物理系教授呢。我最佩服他了,思路轉得比我還快,即使是在彌留之際也總是微笑著聽我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