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面襲來的一瞬間,楚越立刻掙開晏懷風還環繞在自己腰間的手,迎了上去。晏懷風隨手一摸,把剛才被他連同衣服一起從楚越身上解下來的幻生劍拋過去。
楚越順手接住,反轉手腕一擋,劍扇交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兩人快速交手。
冷隱無心戀戰,只想把楚越撥到一邊,好趁機殺了晏懷風。而楚越也看出了冷隱的意圖,始終擋在晏懷風跟前寸步不讓。
冷隱更加惱怒,低喝道:“梅兒!”
梅嫣清叱一聲立刻加入戰鬥,她很明白冷隱的心思,專心去纏楚越,好讓冷隱騰出手來料理晏懷風。
此時的梅嫣與當日裝出來的三流越女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她武功雖然不高,勝在招式神鬼莫測,讓楚越一時難以脫身。
冷隱一看楚越滿臉急切頻頻回頭去看晏懷風的模樣就冷笑不已,用手挑起仍舊躺在地上的晏懷風的臉,輕聲道:“色令智昏?你這張臉又何德何能,連我大哥都能被你迷惑了去。不如今天我就幫你毀了它吧?”
晏懷風不語,垂下眼看了看落在自己臉上的手,冷隱長得其實與楚越有三四分相似,可給人的感覺卻全然不同,比如現在,晏懷風就很想把擱在自己臉上的爪子給削了,因為實在讓人不舒服。
晏懷風轉開臉。
冷隱用扇子輕佻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慢慢在晏懷風的臉上劃過,輕柔摩挲。
儘管動作像是情人愛撫,晏懷風卻一點兒都不懷疑冷隱想要把他的臉毀容的決心。其實作為一個男人,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如果連看都不能看的話,那絕對是他不能容忍的。
看出了晏懷風對於毀容的厭惡,冷隱加重了指甲上的力道,笑語:“現在連你那殘缺不全的流螢小扇都使不出來了,是不是很難過。當時看到有個人跟你如此相似連武功都一模一樣的時候,你一定懷疑過你的死鬼老爹吧?”
晏懷風的臉上被劃出一道紅痕,襯著蒼白的臉色,竟然別樣的誘人。冷隱展顏一笑,再施力,隱約的血色冒出來。
楚越大怒,對梅嫣下手也不知不覺狠了起來。
而見晏懷風似乎沒有反應,冷隱無趣地收回了手指,繼續說:“其實你那死鬼老爹從來就你一個兒子,至於流螢小扇麼,呵呵,當年聖門與暗月宮的武功源出一脈,我會很正常。到地獄裡去向你爹道歉吧!至於大哥,他只能是我的!”
說到最後冷隱的臉色已經變得惡狠狠,與其毀了晏懷風的容貌,他更喜歡看到對方死在他手裡。
手掌向下一翻,他已經準備擊碎晏懷風的天靈蓋。
幾乎也就在同時,原本看上去虛弱無比蒼白無力的晏懷風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冷隱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扇子已經被打落在地,而自己竟然已經被翻身而起的晏懷風挾制在掌中!
而另一邊,久戰之下楚越已經熟悉了梅嫣的武功路數,也毫無懸念地將這位曾經被他當做朋友的小姑娘就地拿下。
冷隱的臉色變得煞白,不敢置信地說:“你武功盡失是裝的?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親眼看到大哥把藥給你喂下去的!怎麼會……”
晏懷風雙眼一彎,看了楚越一眼,“是啊,藥是真的。不過可惜,如你所說,我爹還是給我留了點東西的,比如說——百毒不侵的體質。”
冷隱聞言瞪圓了眼睛,這件事情,他大哥早就知道了?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兩個就在對他演戲?他早該想到的……這次相見,大哥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小隱……
他露出一個絕望又危險的表情,“那又怎樣?暗月宮的全部人馬都在外面,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只要我下令,他們會忠實地執行命令,讓你們和我一起死在這裡。”
49、【表白】
冷隱的表情看上去無比嚴肅也無比瘋狂;晏懷風毫不懷疑他說這話絕對是認真的;可正因如此,才讓他覺得愈發疑惑。
按道理說;如果冷隱以及他身後的暗月宮籌謀多年就是為了重回中原稱霸武林,說明他們對至高的權勢無比渴望;以至於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重新回到權力的頂峰。
而一個如此貪戀權位的人;毫無疑問應該是最惜命的,怎麼可能因為一時落於下風受制於人,就打算放棄暗月宮多年基業要跟他們同歸於盡?
晏懷風看著冷隱的眼睛,對方注意到他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回來,只不過此刻他實在沒有凶神惡煞的本錢;只是一隻被捆縛了爪的困獸罷了。
然而那眼神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