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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眼的楚越出神。他伸手撩起楚越的一縷頭髮,把它們纏繞在指尖。

微癢的觸感像掃在心上;晏懷風注視著安靜仰躺的人,眼神幽暗。他總是在失去,年少時,他失去了母親,後來,在某種意義上,他也失去了父親。

他不能有朋友,就連被稱為獨一無二的流螢小扇,到最後也發現有另一個人能夠輕易使用。現在;就連這個人,他也要失去了嗎?

晏懷風很少嘆氣,妥協不是他的風格。

“阿越,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指尖描摹過楚越的五官,晏懷風正要起身離開,忽然又停下來,“嗯?”了一聲。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然而晏懷風總覺得他躺著的姿勢似乎與白天有點不一樣。

難道楚越已經醒過來了?他拍了拍楚越,然而那個人依舊毫無反應。食指往他頸側動脈一探,脈搏還是微弱而遲滯。

晏懷風自嘲地笑了一下,有那麼重要麼,竟然會有這種無稽的想法。

直到聽到那人關門遠去的聲音,床上的“楚越”才再次睜開眼來,翻身下床,站在開啟的床邊望著天空。

這一夜萬里無雲,明亮的星子灑滿天空,月亮正是最圓的時候,銀盤一般高懸在那裡。

他看了那夜色半晌,直到頸子痠疼才低下頭來,又去看自己的手。“我從前從來都不知道月亮也這麼耐看。”他笑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說話。

他的手指在窗欞上一寸一寸地摸過去,有點疑惑地低語:“得儘快去找他,不能讓尋簪閣的人發現。”

蘇真端著一盤水果從屋裡出來,放到石桌上。

晏懷風道了謝,誠懇地說:“蘇姑娘,我並非質疑你的醫術。”

蘇真點點頭,顯然並不生氣,晏懷風會來找她打聽是否還有別的大夫能夠治療楚越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見不過不少求醫的人,在大夫搖了頭以後苦苦哀求不肯離去,生老病死雖然是不可避免的事,然而誰也無法坦然待之。

“韓公子——我聽梅兒是這樣叫你的,我看得出來你對你的朋友很上心,也很抱歉我醫術淺陋,無能為力。不過恕我直言,離魂之症,無論哪個大夫只怕都無能為力。”

晏懷風輕叩著果盤,顯然正在思考,“未必就是離魂症,蘇姑娘目前也只是猜測吧。”

蘇真一怔,點點頭,看眼前這人的樣子,大概是不會輕易罷手了,她想了一想,有些為難的說:“湖州城外距此百多里處,有河名流花,是城中護城河苕溪的源頭。苕溪水淺,流花河卻深不可測,河底生有一種蟬翼一樣的植物,叫做縷金衣。若能取來,我可以試試配出回魂湯來。當然,有沒有用,還得另說。”

“縷金衣非常稀少,它們在水中是半透明的,看上去就像一雙雙蟬翼,碰觸則有柔滑的感覺。”

晏懷風眼中凝起一絲笑意,站起來向蘇真一抱拳,說:“如此,請蘇姑娘和蕭副閣主代為照顧阿越,我去走一趟。”

蘇真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縷金衣和回魂湯,都是野史鄉志中的記載,從來沒有人試過。

更何況流花河表面平靜,水底下卻深得很,都說那裡通向幽冥地府,縷金衣到底存不存在,根本沒有人知道。

“韓公子三思,那河兇險得很,況且我看你剛才聽到水中時皺了一下眉頭,公子是否不熟水性?”

晏懷風搖搖頭,“蘇姑娘放心,我去去便回。”說罷也不等蘇真再多勸,轉身就走。

蘇真暗自嘆息,也不知自己說出這個方法到底對還是不對。只是晏懷風如此堅決,她根本就沒有置喙的餘地。

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蘇真拈起果盤中的一顆蜜桔送進嘴裡,進迴天樓去看看尚且在昏迷中的楚越。

蕭沉正擰了毛巾替楚越淨面,這些讓蘇真一個姑娘家來做到底不好,他只好全部代勞。

看著蕭沉細緻耐心地做著這些瑣事,蘇真抿抿嘴輕笑:“副閣主,以後哪家姑娘嫁了你,一看就是享福的命。誒,不過聽說你喜歡閣主,這是真的嗎?”

蕭沉手下一頓,收回毛巾一把扔進水盆裡,“別跟著路千尋那小子瞎胡謅。”

“啊,蕭花花你又在背地裡說我的壞話了。真是的,你這個人就是太不誠實,你不說閣主怎麼知道你喜歡他呢,我只是幫你說出來。”路千尋的腦袋從窗外探出來,整個人從窗子上倒掛下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大白天的,小蠻腰你是要做賊麼?”蘇真扔了顆蜜桔過去,路千尋立刻張開嘴叼住,嚼巴嚼巴努力地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