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道:“小道爺,求求你了!我兒子哭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啞了,再哭下去,會哭死人的!”
“小娃娃在烏龜山上發生了會麼事?”吉利瞼色凝重,認真傾聽。
孩子的父親倪巴道:“阿土掉到水裡,幸好沒死,但可嚇出魂了。”
“掉到水裡?難道阿土跌入鬼湖?”吉利驚叫一聲,好像看到了鬼。所有人的臉色也跟著變白,只有小娃娃還在啼哭不休。
“那個湖……湖……叫鬼湖!?”
“正是,我們芙蓉村人在山上繞來繞去,就是不會繞到鬼湖,那邊幾百年來,溺死人無數,冤魂集結,等著拖入下水去轉世哩。”
“啊!”那女人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幾個大男人手忙腳亂,接過小娃娃,扶女人坐到椅上,又送熱茶,又捏人中,好不容易她才悠悠醒來。
倪巴冷汗直冒,解釋道“小道爺,你也知道我們是外地來的,只不過想砍幾棵樹去賣錢,怎知……上頭有鬼索命啊!這叫我們如何過活!?”
“事不宜遲,我先幫阿土收驚,否則魂魄散久了,真會被鬼給攝去了。”吉利擺出一張堅毅鎮定、慨然助人的模樣兒。
他走進右邊一個小門,不一會兒,換了一套衣服出來。
他頭戴高冠,身穿道士八卦道抱,右手拿著一柄枕木劍,左手搖鈐,對著孝女娘孃的木雕神像,嘴裡念念有辭,似乎是在唸咒語。
清脆的鈐聲吸引小阿土的注意力,他吸著鼻涕,好奇地看這位奇裝異服的怪叔叔,不曉得他要玩什麼把戲。
吉利又是燒香祝禱,又是大吹法螺,又是揮舞小旗;角螺嗚嗚、鈴聲叮叮、咒語喃喃,交織成一支高低起伏的好聽樂曲。小阿土睜大了眼,顧著看戲,忘了哭泣。
吉利剪了一個紙人,問道。“阿士的全名?”
“倪土”
“好!”吉利在紙人上頭寫下“倪土”二字,吹了一口氣,比劃一下,然後舞起枕木劍,將一把劍指來指去,全場亂飛,小廟地方狹窄,為了不被木劍敲到,眾人只好四處躲避。
“魂歸身,身自在,魂歸人,人清採。倪土小兒,三魂七魄收回夾!太上老君、孝女娘娘,急急如律令!收!收!收!”
道抱一揮,燭影晃動、香菸搖擺,就像一條小魂穿越而過,騰空歸來。
吉利以枕木劍在小阿土面前劃個大圈,再轉身將紙人燒化,扔進香爐裡;拿起一枝硃砂筆,飛快地在一張黃紙上鬼畫符,依舊燒化了,丟進杯子中。
“讓阿土把這香灰符水喝了吧。這是孝女娘孃的平安水,沒事了。”
吉利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似乎才從人鬼交戰中回來,耗盡了所有精力。那女人忙哄阿土喝下符水,阿土看得目瞪口呆,早就不哭了,他只注意到怪叔叔漂亮的道袍,傻呼呼地喝下符水,綻出一個笑容。
“阿土笑了!阿土,我是娘呀!你認得娘嗎?”
小阿土樓住孃親脖子,他好累,有點想睡了。
倪巴驚訝地道:“果然靈驗,小道爺,你可得幫幫我們呀”
“嘎?你們也要收驚?”
“不是收驚……”幾個男人互相對看,驚惶畏懼地:。“是這樣的,前夜我們都做了相同的夢。有一隻女鬼說,要我們別砍樹她說樹有靈、山有靈、水有靈,破壞生靈會損陰德。然後又發生阿土溺水的事,山上真的不平靜啊!”
“呃……女鬼?”吉利篤定地道。“你們冒犯到孝女娘娘了。烏龜山是孝女娘娘清修仙境,一定是她派手下侍女前來警告幾位大哥了。”
“唉!我們知道烏龜山是靈山,可咱們兄弟規規矩矩向官府納了錢糧,也不是偷伐亂砍一邊砍樹、一邊種樹,絕不敢壞了靈山的風水,我們只是討生活呀!”
“這樣吧,”吉利沉吟道:“我看明天隨幾位大哥上山擺壇,當面敬告孝女娘娘,求她準了砍樹一事,也請她管好鬼湖的大小鬼,別教那些鬼出來嚇人;更要祈求孝女娘娘護佑各位全家平安賺大錢。”
“小道爺,拜託你了!”
“嗯,做法事要準備三罐白米、豬雞魚小三牲一副、鹽一碗、金紙十刀……”
“小道爺你幫我們準備吧,要多少銀子你儘管開口,只求咱兄弟平安無事就好。”幾個男人請求著。
“這不便宜喔!準備齊全,大概要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換得平安,值得!值得!”
“那我今晚先預備,明天一早就上山。”吉利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