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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小鬼!讓合歡捱了三百年的苦!”吉利捲起袖子。“我去找他算賬!”
非魚嚇得躲到黑臉判官身後,深怕吉利又來敲他這隻“小鬼”。
“閻王自然會處罰那隻搗蛋的小鬼。”黑臉判官伸手阻止吉利,好言勸道:“再說,如果合歡姑娘不在三百年前出生,你們又怎能相愛呢?”
“說的也是。”吉利臉色變得和緩。“合歡呢?我想見她。”
“吉利,我在這裡。”合歡由黑暗中盈盈走出,神態自然,不復蒼白無力。
“合歡!你沒事了!”吉利欣喜地拉住她的手,握得牢緊。
“吉利,你怎麼來了呢?”她為他的痴心追尋而心動。
“我就是要跟著你啊!再也不離開你了!”他握得更緊。
“哎呀!吉利,你還有一點陽氣,別讓我的陰氣吸走了。”合歡紅了臉,想要掙脫手腕。
“我不放!”看到她的紅暈,吉利更加嬉皮笑臉地道:“我本來就打算讓女鬼吃掉的。”
“呀!”合歡轉過臉,窘得不想再看他,手掌卻仍讓他握得死緊。
黑臉判官笑道:“小兄弟,你的陽壽未盡,不能久留地府,你該走了。”
非魚也拉了吉利的衣角。“師父,跟仙姑姐姐道別,我們走吧!”
“我不走!”吉利乾脆抱住合歡。“我要和合歡一起投胎。”
“這不行喔!”黑臉判官趕忙分開他們。“小兄弟,你這樣會和合歡變成雙胞胎,你想當兄妹,還是當夫妻呢?”
“當然是夫妻了!”吉利只好鬆開合歡,交握著她的五指,不斷以指頭摩挲她的手背,急切地訴說他的情意。
“吉利,你回去等我,我會投胎到芙蓉村,十個月後就可以見面了。”
“可是……”吉利哭喪著臉。“我大你二十歲,我老了……”
“我不介意嫁給老公公。”她嬌羞地道。
“真的?!”吉利咧開笑容,綻出許久未見的大酒窩,抱住合歡親個不停,羞得她一張粉臉佈滿了紅霞
非魚偷偷笑出聲,又吃了吉利一拳。
合歡紅著臉,輕輕推開吉利。“別鬧了,快回去,以後別欺負非魚,他過去認字不多,你現在一定要好好教他。”
“你知道他那封信是胡亂唸的?”
“我知道了。”合歡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微笑道:“這就是當年那封信,判官大哥鬼使神差,取回原信來了。我現在認得字,也會讀了。”
“這真是千古傳頌的情書,不念出來可惜。”黑臉判官手指一捻,輕輕取過信紙,開始念起造成誤會根源的信件。
“合歡吾妻:
我在汴京很好,我每天想你,晚上要念你的名字,才能睡好覺。
上個月開始,我和舅父到皇宮去,幫皇帝修建新宮殿,皇宮的花草很美麗。
我想帶你一起來玩,可是老百姓不能隨便進來。
合歡,你比花兒更美麗,我好想你。
再過幾天,我的表妹要成親了,她會嫁到很遠的福州,不再回來,我舅母捨不得,但她還是希望女兒幸福快樂。表妹的夫君也是石匠,是我舅母的外甥,我們都是表妹的表哥。可是那個表哥要娶新娘子,我這個表哥還是光桿兒。
合歡,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明年我就不是光桿兒,舅父說我也該回去娶你了,你不要忘記我,一定要等我,明年花開時,我就要娶你,然後一起生兒子。
早晚都想你的吉兆“
合歡低頭絞手指,一張紅臉只敢瞧著鞋尖;吉利也是紅了臉,雙手到處抓癢,好像身上長了許多臭蟲,非魚邊聽邊笑,又猛敲自己的腦袋瓜,揪頭髮吐舌頭;幾個拉長耳朵偷聽的鬼差則是掩了嘴,捧著肚子笑個不停。
“有什麼好笑的?”吉利嚷道:“我這封信寫得文情並茂,以石匠的程度來說算是傑作了。”
他一手捏住了非魚的耳朵。“死魚,聽清楚了,這就是我的信!”
“聽清楚了,師父,你寫得很好,我好崇拜你喔!”非魚連忙諂媚。
黑臉判官把信件遞還合歡,大笑道:“好了!這樁公案解決了,我可得進去向閻王覆命。吉利,非魚,你們回去吧!”
“不!”吉利還想和合歡話別,可是黑暗驟然降臨,暗潮洶湧,把他和合歡給隔開了。
“合歡!合歡!你要投胎誰家?”他急著問道。
黑臉判官的聲音傳來——“你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