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撫著他的胸口,他頓時又覺得心臟的絞痛減輕很多。不由有些怔仲地看了她一眼。
簡睿邊開車邊扭頭一看:“君瑋,你感覺好多了?”
“是呀!沒剛才那麼難受了,也許不需要再去醫院了。”
顧芳喜急忙道:“不行,要去,一定要去。突發性的病況更應該去檢查一下,簡總監哦?”
“是呀,你剛才那種情況太奇怪了,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簡睿把車子風馳電掣地開到最近的醫院。方君瑋被醫生拉進急救室後,覺得疼痛捲土重來,且來勢洶洶,一陣更比一陣強烈的痛楚痛得他幾乎要暈過去。接診醫生左檢查右化驗,卻根本查不出任何器質性病變,束手無策之餘。只好先留院觀察,靜脈點滴退熱止痛的藥劑暫時控制病情,等第二天的專家會診。
靜脈點滴打上後,顧芳喜遵醫囑坐在一旁用溼毛巾敷在方君瑋頭上降溫,他這才覺得疼痛漸漸緩過來。
簡睿替方君瑋辦好住院手續,要打電話通知方氏夫婦時,被方君瑋制止了:“先別讓爹地媽咪知道,等明天會診結果出來再說吧。”
簡睿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明天的專家會診沒有大問題,就報喜不報憂地瞞過去。如果真有什麼嚴重的病症,晚一天讓他們知道他們也晚一天操心。
“那好吧,今晚我留在醫院陪護你。否則你不能一個人呆在這沒人照應。”
顧芳喜馬上不假思索地說:“簡總監,我留下來照應方經理就可以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她反正要守上他十二個小時,守在醫院裡自然是再順水推舟不過了。
顧芳喜地自告奮勇,讓方君瑋和簡睿雙雙一怔。面對著他們同樣意外的目光,她儘可能合情合理地解釋:“我被人偷了錢包的時候,是方經理搭救了我。現在我知恩圖報,在醫院守護一下生病的方經理,也是很應該的。有道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嘛!”
這一番話聽起來倒無可挑剔。簡睿看她一眼,卻覺得她應該另有更深一層的理由。
方君瑋想了想卻說:“算了吧,我還是另外找個人來陪我。”
顧芳喜今晚若在這裡守上他一夜,明天不定又會被人怎麼說三道四了。簡睿提醒過他,要注意人家女孩子的名節。
方君瑋說完拿出手機來查他的蜜友名單。只要他願意,隨便一個電話打過來,願意前來侍奉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顧芳喜急了:“方經理,你不要另外找人了,就是我了。我會照顧得你很好的。別人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簡睿在一旁冷眼旁觀,只覺顧芳喜對方君瑋真是一腔熱心熱情,而方君瑋的態度卻顯然只當她可有可無。他這麼快……就膩了她嗎?他們一起去摘野花的陌上游才過去幾天呀?那捧明豔野花已凋零了吧?花紅易衰,郎情同樣易衰。
顧芳喜這樣殷切要求留下做陪護,方君瑋倒不好太推辭她。於是她被‘恩准’留下來侍奉左右。
“君瑋,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簡睿告辭離去,顧芳喜送他到門口:“簡總監再見。”
簡睿深深看她一眼:“再見。”
簡睿已經走出很遠了,顧芳喜還怔怔地立在門前發呆。他那樣深遂的一眼,看得她心如電擊……她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彷彿是流光一瞬,又彷彿是華表千年。直到身後有壓抑不住的呻吟聲傳入耳中,她才驚省地轉身。
“怎麼了?你又不舒服了?”
疼痛明明都已經消失了,突然間又強烈地發作起來。方君瑋被這來去飄忽的痛苦折磨得煩躁起來:“什麼怪病,打了止痛劑還這麼痛。讓醫生來給我打兩針杜冷丁,看它還痛不痛。”
顧芳喜趕緊在他身邊坐下,擰了溼毛巾撫上他的額頭:“不急不急,明天就好了。”
“你這口氣像在哄小孩子。”
“我不哄你,明天一定好。”
“你說得比醫生還有把握。”
顧芳喜脫口而出:“我本來就比他有把握。”
“為什麼?”方君瑋奇怪了。
“因為……因為你一向很健康的,這些小毛病肯定隔天就好。”
顧芳喜坐下來替他敷額頭後,方君瑋覺得強烈的疼痛頓時又減輕了。一而再再而三,他相信這絕不是他的錯覺。
“奇怪,顧芳喜,為什麼你一坐在我身邊我就覺得不會那麼痛了?”
顧芳喜乾笑:“怎麼可能啊,我又不是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