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光源多半來自成排的反射燈或嵌燈,其餘是造型立燈,燈座盡皆金屬鍛制,空間裡僅有的暖色是長形皮沙發上的鵝黃色絲質小靠墊,和黑色玻璃茶几上的紅色陶瓷菸灰缸。這種設計形態不是問題,問題出在她親自護送來的那扇客製化的柚木屏風,她心頭起了納悶——在視覺上怎麼會協調呢?
她不好再探私,盯著工人完成裝設,空氣裡浮晃著從廚房傳送來的料理濃郁香味。晚餐時間到了。她瞄了眼腕錶,七點二十分,不知道父親是不是替她留了晚飯?她撥了通手機回家,簡單交代了行程,想起醫院裡的人,又撥了通電話詢問現況。
“田小姐,這兩個置物架釘在哪?”工人舉著兩塊板材問。
這可問倒了她。她並未來過這裡,她尷尬提嗓向廚房方向謹慎叫喚:“先生,不好意思,請問置物架要釘在哪個位置?”
廚房的流水聲停止了,裡頭的主人應聲而出,一步步朝她走過來;她目不轉睛盯著那張不容置疑的笑臉好半天,忍不住低頭翻找皮包裡的送貨明細,收貨人分明署名張翠芬女士,地址更不會錯,警衛方才也確認過了,那為何她看見的是他——
她再抬起頭,思索著要如何開口,對方已經先聲奪人:“跟我來。”
不容遲疑,她硬著頭皮領著工人跟隨宋子赫踏進顯然是臥房的地方。她刻意不去打量這塊隱私意味濃厚的空間,直瞪著前方在盤胸等待她的男人。
宋子赫道:“田小姐認為,這個房間哪個地方適合釘上這兩個置物架?”
那語氣像是存心考她。三個男人齊齊看向她,像六支利箭。她突然語塞,勉為其難環顧一週,略為斟酌,指著對向床尾的那面牆道:“就那裡吧。”
工人詢問了正確高度後,完全沒有意識到田碧海萬般的不自在,三兩下完成了裝釘工作,兩手抓著電鑽和剩材對她急匆匆丟下一句:“好啦!我們先回工廠嘍,還有東西趕著要送。”
兩人一溜煙跑了,她也急忙對宋子赫道:“就這樣了,有問題請找陳先生。”不待他回答,她腳步不停地步出臥房,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