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陳老爺有規矩,只要棋手入府,就有五兩的常例銀。隨校訂時間長短,還有額外的謝儀相贈。”
祝子山心滿意足地拍拍老來樂的肩膀,對華安安這棵搖錢樹滿意極了。
這天,老來樂僱了一輛馬車,請華安安和祝子山一起出發。兩人揹著嶄新的包袱,肩上搭著空空的褡褳,向大娘子和田家人辭行。雙方好話說盡,依依稀別。
華安安沒看見費保定,心裡鬆了一口氣,可算擺脫了這個話癆。
兩人一進車篷,就看見費保定笑嘻嘻地坐在裡面。
老來樂說:“費爺本來是我老爺請去校訂殘局的,半路又被田家請來助陣。此番回去剛好同路。”
華安安哭笑不得,只好認命。他看出老費把自己當成了潛在對手,一心想找到自己的弱點。其實自己對這個年代的圍棋活動根本不感興趣。校訂殘局只是想幹點有意義的事,以此打發長達一年的無聊時間。
幾個人一路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馬車到了張橋畔。老來樂說:“前面都是山路,荒無人煙,連打尖吃飯的地方都沒有。翻過山才到十字坂,恐怕也天黑了。不如先在此地吃飯,才好趕路。”
祝子山和華安安對視一眼,正好去中繼基地檢視一下。
老來樂和費保定在飯館等上菜,華安安和祝子山裝著散步,走上緩坡,看周圍沒人,急忙鑽進荊棘叢,快步爬上半山腰。
訓練時,墓穴頂上有棵松樹,現在,地上只有幾座光禿禿的墳包。
地面裂開,兩人沿著臺階走下去。
祝子山一眼看見前輩實驗員的遺骸還在原地沒動,皺了下眉頭,說:“這倆孩子,我說過讓他們捎回去的。”
華安安環視一遍墓穴,覺著有些不對勁,他指著石案說:“我記得咱們出發時就是這樣子,一點變化也沒有。”
祝子山急忙來到發射室,見這裡滿地汙穢,仍然是他們離開時的原狀。按照條例,鄧堅和陳寶應該在返回前把這裡打掃乾淨。
“不好!”他覺著頭皮發麻。“他們難道沒有回來?”
華安安焦急地說:“你看,石案上只有那位前輩的舊探尋器,按理說,他倆應該脫下界溪街買來的新衣服。而且,把報警器和探尋器都留下來。可是,這裡什麼也沒有。”
祝子山搖晃了兩下,終於沒有摔倒。“他倆根本就沒有回到中繼基地!奇怪,我是親眼看著他倆走出界溪街的,就這麼七公里路,難道又出事了?他倆就算遇到意外,也應該發出警報。難道,連發警報的機會都沒有?”
華安安急得想哭。“不會是遇到狼了吧?”
祝子山狠狠拍打自己的腦袋。他把墓穴內外仔細檢視兩遍,雖然心裡不願承認,可是,情況就擺在眼前。他不能不接受這個嚴酷的現實,那兩個確實沒有回來。他們遭遇了意外。
原本以為他倆已經返回基地了,沒料到事情竟會是這樣。巨大的心理落差幾乎使祝子山崩潰。
追根溯源,就是那碗餛飩惹的禍。一碗餛飩耽誤四個人的行程,代價昂貴。
他倆關閉墓穴大門,急匆匆來到山下。華安安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祝子山認定,鄧堅陳寶的失蹤,一定和張橋畔有著扯不斷的關係。他現在懷疑,以前所有的實驗員出事,都和中繼基地門外的這個村子脫不了干係。那裡的幾十家飯館,就是誘惑實驗員出錯的陷阱。一時之間,他恨不能一把火燒了張橋畔。
“現在怎麼辦?”華安安哭喪著臉問。
“問,挨家挨戶的問。大白天應該有人看見。”祝子山氣極敗壞地說。
下了緩坡,他站在第一家飯館門外,氣勢洶洶的大聲叫喊,聲音像晴空霹靂。
“老闆出來!”
老闆正在抹桌子,嚇了一跳,不知怎麼惹火了門外這位爺,連忙點頭哈腰跑出來。
“初三那天早晨,你見到兩個年輕後生沒有?一個鼻子下面有顆銅錢大的黑痣。”
“回爺的話,您說的這人我從來沒見過。”
老闆娘抱著雞跑出來,說:“這位爺說的可是兩個年輕人,穿一模一樣的衣服,其中有個鼻子下面好大的黑痣?”
祝子山愣了一下,這麼巧,真有人見了?華安安在界溪街給那兩個買衣服,來不及挑選,確實是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你見過他們?”
“這位爺兇巴巴的,好不怕人。我們飯館和他們又沒有瓜葛。”
祝子山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遞給老闆。老闆娘笑了,指著緩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