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的上午,那麼重要的任務,簡簡單單就被毀掉了。丟失探尋器,就無法完成任務,他深深的感到恥辱,內心充滿自責。
祝子山心頭沉重,怒不可遏地衝著崖下的三個土人大吼大叫,讓他們快滾。他說了那麼多話,大意是你們在破壞國家重要實驗,你們的行為將會殃及子孫後代,你們將成為歷史的罪人。
那三個人支著耳朵聽了半晌,不知所云。一個面目凶煞的問同夥,那人喊什麼?同夥說:“三買會矮。”
三個土人無計可施,但又不甘心離開。兩夥人就這麼崖上崖下乾耗著。
華安安問祝子山怎麼辦?他現在對祝子山一肚子怨氣。怎麼一碰上姓zhu的領隊就這麼倒黴?
祝子山想了想說:“你往中繼基地的方向走上200米,扔一塊布放在蔬菜架子上。咱{無}{錯}小說 m。{'quLEdU}們往南走,那邊有個山神廟,先避一會。等他們走了,趕緊下去找探尋器。”
華安安撕下一塊袍角,掛在遠處一個顯眼的地方。然後兩人往相反方向走,過了一片樹林,果然看見一座的山神廟。
廟宇很小,只供著一尊山神。屋樑上搭了許多紅綢子,被煙火燻得殘破不堪。
兩人守著窗戶,緊緊盯著懸崖那邊的動靜。
等了好久,才見那三個人冒雨爬上山崖。他們四處張望,果然發現了華安安留下的布片,研究一番後,向中繼基地的方向追過去。
“快。”祝子山抱著肚子,快步跑出小廟。
兩人下到崖底的淺灘上,拼命尋找起來。由於下雨,界溪的水流已經渾濁,兩人全靠雙手在石頭縫中來回摸索。幾次驚喜,幾次失望。摸上來的,都是細條狀的石頭。他倆把淺灘周圍的水域拉網式排查N遍,剩餘的希望漸漸破滅。
“會不會掉在官道上?”祝子山自言自語,心裡又萌生新的希望。
於是,兩人沿著官道又往回找。這裡的官道都是青石鋪路,地面平整,小物件落在上面一目瞭然。一眼望去,看到的只有失望。
下午四五點鐘,祝子山臉色鐵青,說:“不找了,給鄧堅那組發警報。”
兩人心情沮喪,發警報,就意味著承認自己失敗了。
“咱們怎麼辦?”華安安撅著嘴問。由於丟失探尋器,他們連中繼基地的墓穴都進不去了。
祝子山猶豫了一下,想回陡崖下的路口去等,又怕遇上張橋畔的村民。於是,指著界溪街的方向說:“那裡是必經之路,我們去界溪街的路口等他倆。”
雨天,路上沒有行人。兩人走得自由自在,眼看黑雲低垂,已是傍晚。
他們每隔十分鐘發一次警報,卻怎麼也收不到回應。
祝子山心裡求遍了普天諸神阿彌託佛,他從來沒有這麼虔誠過。人們只是在需要運氣幫忙時,才會從平時早被遺忘的角落裡把這些神靈搬出來應急。
“天哪,他們可千萬不要發警報。我們幾十批工作隊,雖然傷亡慘重,可每次都完成了任務。千萬不要在我這一批破了例。”
華安安看祝子山比自己還難過,也就不給他釘子碰。他倆一路走,一邊推測鄧堅那組現在到了哪裡?二十二公里的泥濘山路,五十多小時的空腹,還有藥物反應,他們能完成任務嗎?
從出發時間推算,已經過了十四五個小時,就算一小時走兩公里,他們也該到達獼猴峽,並且完成了任務。說不定,正在返回的途中。照這速度算,他們明天凌晨才能趕到界溪街。
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回應?
“今天真窩囊。”祝子山唉聲嘆氣,“今天來回找探尋器這工夫,我們已經完成任務開始返回了。”當然,前提是不吃那碗餛飩的話。
華安安說:“算了,只要能完成任務就行。但願鄧堅他們一路平安。”
晚上九點,兩人踉踉蹌蹌來到界溪街。黑沉沉的雨夜,淒厲的風在空蕩蕩的街上不時掀起一陣急雨。雨水順著青石街道四下流淌。藉著幾家店鋪門外的的燈籠,兩人看到幾座高大的牌坊兀立在街道中,格外神秘。茫然四顧,幾家窗戶上搖曳著暗淡的燭光,空巷裡有狗在嗚咽,不時有誰家的嬰兒哭鬧聲在寂靜的巷子裡迴響。
這是一個令陌生人感到恓惶的雨夜。
在報警器的微光下,華安安看見路旁有家山貨鋪子,門洞又寬又深,便拉著祝子山跑進去,一人坐一個門墩,這才覺著雙腿全不是滋味,心裡更不是滋味。
擰乾衣服,兩人赤身靠在門框上,喘了半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