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之後整個人都不再緊繃著,衝我和夏箜篌微笑著點了點頭,含笑瞥了一眼小洛,輕聲說:“你果然沒騙我。”
小洛怔了怔,收回目光看著她一笑:“我自然不會騙你。”
他說完又朝我和夏箜篌望過來,眉頭微皺著,嘴角卻似笑非笑,表情比夏箜篌剛才在門外還要古怪,忽然說:“坐過來吧,這裡總共就我們四個人,還分兩桌幹什麼呢。”
我挑了挑眉毛:“不了,我們的口味和你們不太一樣,還是各吃各的吧。”
看小洛胸膛起伏得很是激烈,明顯是在拼命壓抑自己的情緒。在這裡遇上我。他心裡地感覺究竟是驚喜還是驚嚇呢?
西門涼兒的一臉詫異,笑著說:“過來吧,小菜,我們幾年沒見了,你長大了。”
她本來就長得極美,這樣溫柔地一笑,好像一瞬間春暖花開,鼻子裡都能聞到芬芳似的,簡直令人無法抗拒。而且她的語調很柔和也很真誠,我忽然想到她是我的親姐姐。鼻子不禁一酸。雖然她應該從來沒有把我當妹妹。
小洛和西門涼兒那桌酒菜和包子都已經上齊了,我們這邊桌上還空著。老闆娘的兒媳笑著來問我和夏箜篌要吃點什麼,夏箜篌說先把老闆娘昨夜熬的湯熱一大碗來暖暖身子吧,他說著還指了指我,說這位姑娘從心裡往外都是涼的。
我回頭白他一眼:“我哪有!不過外面確實很冷就是了。”
夏箜篌看著我笑道:“難得這麼強壯的小菜姑娘也有柔弱的一天,哈!”
“什麼強壯?我是健康!”
“健康麼?”他看著笑。
小洛忽然拎起面前地酒壺大步走了過來,停在我身邊,我發現他抓著酒壺的手在微微顫抖,指節握得發白,我真擔心他會把那看起來不甚厚實的酒壺給捏碎了手雖然有些抖。臉上的表情卻還算正常,微笑著給我和夏箜篌一人滿上一杯酒,笑道:“這酒是燙過的,農家自釀的酒。入口微甜,連小孩子都可以喝。”
他給我倒酒時手抖得越發厲害,差點灑到我的袖子上。放下酒杯時他的手掌邊緣擦過我的手,我心裡一陣揪緊,抬眼看他。他嘴唇動了動,猛地吸了口氣,望著我脫口而出:“你病了?為什麼手這麼涼?”
他仔細看著我,皺眉道:“不對,不是病,是受傷!怎麼回事?”
從我進屋起他一直拼命控制壓抑自己,我猜得出,他是不願意讓西門涼兒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有多麼親近。他曾經告訴我他並不真地喜歡西門涼兒,從前也只因為小時候覺得她長得美……現在的西門涼兒比起小時候更美了。他還是喜歡她的吧。他在意她的情緒勝過在意我地,否則依著他的性格,就算有夏箜篌在場,他也會衝到我面前來一把抱住我的……
那樣壓抑著自己,這會脫口而出這麼幾句話來,之前的偽裝豈不是要功虧一潰麼?他好像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失態了。“當”一聲把酒壺放在桌上。眉頭緊鎖,沉聲問:“是不是林非卿?”
我怔了怔:“你想到哪去了。我和她已經冰釋前嫌。她中的蠱,我也幫她解了,你沒見到她麼?”
他忽然不說話,他來給我和夏箜篌倒酒,一直是半側著身子背對西門涼兒,他穿地寬袍大袖的,西門涼兒在後面不僅看不見他的表情,連他的一些小動作也看不見。
他的手本來撐在桌子,突然覆到我手背上,用力握緊,望著我的目光的裡好像有千言萬語,我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出去。他用力一按,把我的手按在桌上,他的掌心裡全是汗,呼吸也有些顫抖起來,嘴唇動了動,卻緊緊抿起。
夏箜篌本來冷眼旁觀,見他這樣,便舉起酒杯笑道:“夏某敬洛兄弟一杯,那邊那位姑娘,想必是弟媳?”
他這話問得又狠又絕,小洛聽了猛地抬起手,好像我地手是燒紅的烙鐵似的。
我偏了偏身子看看小洛身後的西門涼兒,夏箜篌那一句“想必是弟媳”,說者有意,聽者也有心,西門涼兒低頭吃菜,臉卻已經紅了。
小洛不說話也不動,靜靜地在我身邊站了一會兒,把給我倒的那杯酒拿了起來,一仰頭喝乾了,望著我輕聲說:“身上有傷,就別喝酒了,你……你穿的太少了。”
我把搭在膝上地披風拎起來給他看:“我披著他地看見來的,路上走熱瞭解下來了。”
小洛不說再說話,把桌上地酒壺拿起來,垂著眼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埋頭吃起菜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西門涼兒解釋當年他跟我一起離開西門府這件事的,但西門涼兒顯然對我和他之間的事一丁點也不知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