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安靜了下來,滿滿的水蒸氣讓花月滿胸悶的窒息,盯著空蕩蕩的門口發呆了好一會,她忽然像是脫了力氣一般,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無論七巧找不找來鏡子,不管她是否看沒看見那個胎記,她掙扎了一個晚上的心,已經沉浸在了深淵裡。
她就像是一個睜著眼睛說謊話的孩子,當自欺欺人的謊話終於被拆穿的無處遁形時,是她必須要去面對的面對。
其實今晚回來的路上,司慕冉已經表現的足夠明顯,他處處提醒她,想要告訴她,是她自己一味的逃避,一味的躲閃。
她是真正的太平郡主,她就叫花月滿,她只是在聯婚來的路上失憶了而已。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當初她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穿著的是聯婚的喜服,而先被她換了衣服,後又慘死的那個女子,才是真正的替身,以至於她在看了那女子的臉之後,第一次照鏡子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這張臉特別眼熟。
“沙沙沙……”
門口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了過來,已經被逼迫的不得不面對現實的花月滿,不曾睜眼,只是疲憊的擺了擺手。
“七巧,不用照了,我想起那個胎記了。”或者應該說,她終於承認了那個胎記的存在。
來人的腳步停站在了她的身後,卻不曾應答。
花月滿一味想著心裡的事情,並未曾察覺哪裡不對,忽而苦澀的又道:“七巧,一個男人明明對你很好,顧忌著你的生死,在乎著你的幸福,但有一天你忽然發現他騙了你,你會怎麼想?”
她現在根本就沒時間去慶幸司慕冉喜歡的那個人就是她,她現在滿腦都是司慕冉的欺騙,既然他一早就知道她是真正的花月滿,那麼為何他卻一直遲遲不說?
“原來,你一味的自欺欺人,是不想承認你被司慕冉所欺騙。”站在她身後的人終於開了口,可那低沉的嗓音卻並不屬於七巧。
“啊——”花月滿嚇得豁然睜眼,看著站在浴桶邊上,明明是以欣賞者姿態垂眸打量著她,卻滿眼陰霾的劉默,慌忙捂著光潔的肩膀往水裡縮,“你,你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分文不值的人品
屋內水霧瀰漫,蒸汽繚繞,劉默沒想到自己進來會撞見這麼一幅香豔的景象。
她凝脂般的面頰,隱隱可見兩團燥熱的緋紅,因為震驚而雙目圓瞪,雙睫自然捲翹,明明是滿臉的抗拒,卻又無可奈何的咬著嘴唇。
說實話,在他的眼中,她和妖豔,靚麗,沉魚落雁,傾國傾城,這些所有描寫驚心動魄美好的形容詞完全沾不上一丁點的關係。
但是此時此刻,她猶如一朵在氤氳中搖擺著的出水芙蓉,含苞待放,欲拒還迎,著實是讓他驚豔了一把。
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她雖算不得頂漂亮,但也並沒有那般的難看。
他想,如果要不是她說的話如此的煞風景,也許他會更加心平氣和一些,去欣賞她難得的女人姿態。
花月滿捂著前胸,縮著脖子,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態蹲在浴桶裡,兩兩相望,他沉默的高階大氣上檔次,她卻兩條腿發麻的很是難受。
這人是有什麼毛病?難道是特意衝進來給室內降溫的?
清了清喉嚨,花月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怎麼進來的?”
劉默看著她強裝鎮定的模樣,眼中的陰霾慢慢消散,一聲低笑溢位喉間:“走進來的。”
“……”好吧,花月滿發現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對手,甘拜下風的緩和了口氣,“那麼勞煩太子爺再走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劉默聽聞,皺了皺眉,高大的身形動了動,不過卻並沒有離開,反而是更加的靠近了她幾分。
浴桶就這麼丁大點個地方,花月滿像是困獸一般,眼看著他愈發的靠近自己,早已無路可退的只能側開面頰,僵硬著身體蹲在原地。
他傾下身子,雙手支撐在浴桶的邊緣,黑眸閃爍,似有奇異的光在裡面流動:“作什麼羞?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誰是你女人?”花月滿滿臉黑線,“掛名女人不算女人!”
她氣得豁然轉過面頰,卻忘記了自己和他近在咫尺的距離,微微張著的嘴擦過他的薄唇,屬於他的氣息登時撲了她滿面。
四目相對,劉默一向精明算計的眸愈發的黯淡,似有一種她根本無法承受的咆哮,正要衝出牢籠。
花月滿大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仰了去,不過預期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劉默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