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棄色艱晦的道: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義父,不拼也不行了,索性早早卯上,分個生死存亡!”
猛一點頭,尚剛驀然嘶聲狂吼:
“孩兒們,給我狠殺!”
第一個撲上去的就是龔棄色,而第一個截向他的亦是君不悔;尚剛身形才起,方夢龍已正面堵上,花瘦影迎擊伏虎和尚,孫秋月顫巍巍的挺身站好,瞅著斷了腿的顧乞,心裡方在打該不該揀姓顧的便宜,那邊。十二乘鐵騎已狂衝而到,十二條人影離鞍飛起,恰好接住分別切入的對方七人!
血戰就這麼開始了,刃光、寒芒、銳風,映襯著人影的奔掠衝殺,襯托著那透白心肺呼號叱叫,力與勁在汗水中揮展,銳利和堅硬相互擊撞,赤眼相向,惡生膽邊,然後,便註定了人命的殞落,鮮血的流淌……君不悔截住龔棄色,正所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一次,龔棄色除了竭力運用他那玄妙詭異的身法之外,手上也多了一件傢伙--一隻黝黑烏亮,又短又沉的“問心筆”;直到如今,君不悔才大概搞清楚姓龔的武學沿傳的特性,他慣於空手應敵,顯然是受了義父尚剛的薰陶,而他身法詭奇,變化莫測,卻十分接近“小天香”孫秋月的路數,尚剛不到緊要關頭決不施展兵器,龔棄色亦是如此,照目前的情形看,姓龔的露出“問心筆”,正如同他幹老子現顯“神仙刺”,光景全到拼命的時候啦!
方夢龍力敵尚剛,便宜佔在尚剛先前受傷的份上,雖說這位“就來報”功高藝強,身上的刀創卻相當影響了實力,何況方夢龍本亦不是盞省油的燈,這時雙方全在傾盡所能,毫不相讓,尚剛要想板倒方夢龍,可就大不容易了。
與伏虎和尚火併的花瘦影,說起來最不輕鬆,那和尚肉綻未合,血浸重衣,居然就同個沒事人一樣,珠環施舞,利鏟翻飛,仍然力大招沉,風起雲湧,逼得花瘦影的金蛇軟劍難以遞進,只在外圈打轉,他不禁心裡直犯嘀咕--可千萬別弄成個顧乞第二才好!
另一對相互虎視眈眈卻對峙不下的人物,一個是斷了左腿脛骨的顧乞,一個是遍體鱗傷的孫秋月;孫秋月固然有心趁機擺平顧乞,卻對自己是否具有此種能力頗生懷疑,而顧乞表面上沉著鎮定,暗地裡實在捏著一把冷汗,孫秋月的特異身法他已經親眼目睹過,在此際一腿殘缺的情況下,若是姓孫的婆浪果真朝上撲,能否自保,他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兩個人各懷鬼胎,又各存憚忌,便大眼瞪小眼的這麼互瞅著,一半時裡,誰也不敢先行冒險出手。
而雙方伏兵皆起,所引發的一場混戰,場面可就十分熱鬧了;“銀旗三義”那三面以銀絲摻合著鋼線混編成的三角形尖杆大旗,飛揚於“大鷹爪”尉遲英德四周,尉遲英德在以前或者不把這三面銀旗放在眼中,但自他折去一臂之後,功力大受影響,兩邊這一接觸,形勢就不很佳妙,獨臂戰三旗,竟然異常辛苦,進退之間,已透著力不從心的窘迫。
“韓門四傑”是四個精悍結棍,充滿活力的小夥子,四兄弟使的都是同樣的兵器--慄木鑲包銅頭的雙節棍,棍起棍落,旋舞如風,在連線雙棍的鐵環急劇震動下,被他們兄弟夥圍在中央的那個形似骷髏般的仁兄與這位蔥白水淨的大姑娘,便陷入了苦戰,骷髏仁兄的一對短柄鉤連槍,大姑娘的鴛鴦雙劍,全在狠命衝突抗拒,打得好艱難!
花瘦影那四位拜弟,便與花大川、樊冒壟曹蘭三個人廝打成了一個團;“天目五鷲”名望甚隆,修為自高,以四敵三,無論在人數上,實力上全佔優勢,這三個“棲鳳山”來的角兒不禁頗感壓窒,迴轉挪移的餘地越來越小,四鷲互動穿飛,招式凌厲兇猛,他們三個人幾乎連頭都抬不起來啦。
“西鶴”竇晚樵的對手相當單純,只有那個黑衣人,黑衣人在旱先前往方夢龍家中下戰書的時候,即已顯示出他行走無聲的特長,此刻與竇晚椎較手,果然便展現了他在輕功上的不凡造詣,非但騰掠疾速,旋折靈巧,尤其身似鴻毛,飄閃自若,確是一把高來高去的好手,然而他今天碰著的物件卻不比尋常,乃是修煉提縱之術修煉了大半輩子的“西鶴”;竇晚樵的藝業精萃,也全放在“輕、靈、巧、快”的四字真訣上,真個靜如松吟,起似鶴逸,飛同翔雲,落比舞翼,其動作之優美,揮酒之自然,簡直令人目舷神迷,無懈可擊、而竇晚樵的古銅長劍能以如影隨形般緊逼黑衣人,黑衣人的一柄鋼骨扇卻圈罩不住竇晚樵,兩相一比,黑衣人就算目前尚能撐持,只怕也撐持不多久了!
和顧乞相峙著的孫秋月,是旁觀者清,她越是旁觀下去,越覺得大勢不妙,寒氣透心,這個場面若是照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