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希望你永遠不要想起來。”
這個聲音的主人好熟悉,但真要我說出是誰,我忘了。
我不記得了。
紅衣女子還在舞著,只是她身後的場景換了。她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和另一個女子斜躺在河邊的石頭上,兩人有說有笑,好似非要把這好晨光給擒獲下來,不讓它流走。
“姐姐……姐姐……”
“不要扔下我,不要讓我再獨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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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歡,醒醒。”
“莊歡!你給我醒醒!”
說話的那個人似乎怒了,我揉揉眼,伸手舒展了一下四肢,又打了個呵氣,這才看見那位不停搖著我的大爺。
“怎麼了?我還沒睡夠呢!”
“該起來了,我們今天的飛機回去,你再不起床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了。”
天!怎麼這麼突然?
我一個軲轆起了身,往客廳看了看,只有黎叔一個人,沒有見到那尊水月觀音。這次古墓之行並沒有之前黎叔和施斌所表現出來的那般驚天動地。我原本以為會出現個什麼厲害的大人物然後同妖孽大戰上幾百回合,血濺四方,搞得天下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但哪裡曉得竟然就這麼安靜、平和的過了。心下雖因沒有好戲可看有些落寞,但終究除了那幾個倒在古墓邊上不知死活的人外再無其他人手上,心下也寬慰了不少。
心裡石頭已落下,這才突然又想起來之前陳姐交代的事兒,是了,我怎麼突然就把這茬給忘了!
然後趕緊穿好衣服,黎叔先下去開車了,施斌則是從外面拖了一隻大皮箱進來。
施斌見我穿戴整齊,咧嘴一笑,“歡歡,你的速度很有長進麼。”
現下一想著陳姐哪裡還有閒工夫對他扯這些個沒用的,只好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施斌,這會我過來可是有使命在身的,現在那古墓裡我也不知道有些什麼,而且還有那麼一個人也無緣無故消失了。再說那裡被摧毀的這麼厲害,我記得去的時候還在墓門外見到倒了一地的人,你們的事兒不會被媒體爆料出來吧?”
“歡歡。”施斌放下皮箱,伸手過來捏住我的臉頰,雙眼動也不動地看著我,我心下納悶,他怎麼都離我這麼近了我還是沒發現他臉上有什麼死角。這下還真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超清美男環繞,只怪那尊水月觀音太不經打,不然倒是可以放出來比上一比。
我直著腦袋讓他揉捏了小半天,愣是沒等出他除了“歡歡”之後的下文,只好自己開口,“那個,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回答我的問題。”
“沒,我只是突然想捏捏你了。”
我倒!
“那陳姐的事兒,還有那古墓的事兒,不可能就這樣就把它蒙過去呀?”
“放心,待會兒你出去買份報紙就知道了。”
這話說得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旋即,他既然都說了放心,料定一切情況定然都被他處理妥帖。雖昨晚古墓所見著實嚇人,但不知怎麼只要有這妖孽在邊上,我總覺得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安下心之後,這才想到了那尊水月觀音的安危來。
妖孽當真就是妖孽,有的話不用我問出口,他已經深得我心意。只見他把皮箱一開啟,就看見那尊水月觀音正安好的躺在裡面,縮成嬰兒的姿勢。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鼻息,這時竟然有鼻息了,身上雖然涼但卻不再是昨晚那般的冰冷,面板也柔軟了起來不復僵硬。我心裡一驚,趕緊抬頭問道:“你可以起死回生?”
施斌知道我所指,把皮箱又蓋上。“這可不是起死回生。”
“那這是什麼?”
“他都沒有死,又何來起死回生這一說呢?”
看著他非得我一一逼問才肯回答的架勢,心下雖有不滿,但也只好忍著。想我之前那轟轟烈烈、風風火火的俠女性子,被這廝給折磨至今也頗得幾分“忍者神龜”之真傳。如果是兩個月前,我同他尚未離婚也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我定然會自戀又歡欣地認為:我家老公真是事事都往肩上扛,看不得我傷神擔憂一星半點。是以,結婚兩年我除了知道他的工作行當之外,竟是對他一無所知。結婚那會兒,爹孃不是沒有旁敲側擊過他的身世,但都被“孤兒”這個擋箭牌給一一擋過。我爹孃一來怕觸及他傷心事害怕這麼好一上門女婿給跑掉,二來也想著來日方長定能問出些名堂來,遂他的事兒就這樣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