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不到片刻,一個宮女進來稟報:“夫人,塵風國王子來訪。”
漫夭雙眉微蹙,淡淡道:“就說我已經歇下了。”
是。”
泠兒道:“沒想到他就是塵風國的王子!他一定是擔心主子的傷勢,所以過來瞧瞧。主子為什麼不見他呢?”
漫夭嘆道這麼晚了,將軍又不在,以我和他這樣敏感的身份,私下見面,無端授人話柄。”
說罷重又閉了眼,泠兒知趣的不再言聲。
又過了不到半刻,門外響起那宮女急急的阻攔聲:“九皇子,我家夫人歇下了,您不能進去”,九皇子”,
泠兒聽到腳步聲,連忙去門口攔,漫夭嘆了口氣,想好好清靜下都不行,她擺手道:“算了,讓他進來吧,你攔也攔不住。,
九皇子笑喇咧地大步踏進來,就是嘛!還是璃月瞭解我。”
漫夭被泠兒扶著坐起身,靠在窗欄,九殿下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我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給你送靈丹妙藥。”他揚了揚手中的白玉瓶子,遞到她跟前。
漫夭微微一笑,“謝謝你,我已經教過藥了。”
九皇子道
那些個御醫的藥哪能跟我這藥相提並論!你拿著,我可是受人之託來的,你就算不用也得收著。”
漫夭微怔之際,九皇子已經把藥瓶子塞進她手裡,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七哥那個人,他要是兩眼一瞪,我就算半夜睡著了,也會被他嚇醒。”
他做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動作,引得漫夭忍住笑起來,心中卻又漫出絲絲苦澀。她垂眼望著躺在她手心裡的精緻正瓶,怔怔發呆。
九皇子搬了個凳子坐到她床前,收起平常的玩笑神態,探頭,輕聲同道:“璃月,你“真的不在意七哥娶妃嗎?”他的眼神,幾分試探,幾分誠摯,幾分期待。
纖細瑩白的手微微一顫,她唇邊的淺淡笑容簿涼而苦澀,低頭淡淡道:男婚女嫁乃平常之事,我該祝賀他。”
九皇子皺眉,搖頭做怨婦狀,這不是你的真心話。璃月,你沒當我是
漫夭抬眼望他,望了好一會兒,一直望到九皇子心裡發虛,方道:“九殿下想從我這裡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九皇子的笑容微微一倍,漫夭又道:九殿下不覺得問這種問題不合時宜嗎?也沒有任何意義~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他之間的一切,在一年前就已經全部結束了。現在的我,是緣籌的妻子。他娶不娶妃,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九皇子愣住,她的話說得這般平靜淡漠,但他卻依目記得一年前她轉身時落下的那滴淚,那時候他就在想,她這樣驕傲的女子竟會在還來不及離開他們的視線便控制不住的流了淚,那該是怎樣的傷心徹骨”他以為她的人她的心這一輩子逃不開七哥,卻怎麼也料不到,她會選擇嫁給博籌,用那樣決絕的方式斬斷了她和七哥的糾纏。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嫁給傅籌,難道不是為了讓七哥後悔嗎?倘若不是,那七哥的幸福,真的是遙不可及了。
九皇子心裡忽然就變得沉重起來,卻仍然笑道:誰說沒關係?關係大著呢,只要你一句話,七哥一定不會娶別的女人。璃月,我可不想讓孫雅黎那個女人做我的嫂子,你也看出來了吧,父皇中意她。”
漫夭掐了掌心,“你太抬舉我了!不想讓他妻孫小姐,你應該找離王說去,娶妻的人是他,以他的性格,他若不願,誰能奈他何”我是有夫之婦,我所在意的人,應該只有我的夫君。”
九皇子抓住了她最後一句話裡的“應該,兩個字,笑得燦爛,“璃月,你說的是‘應該”而不是想或者不想?!人的思想很多時候並不是應該怎樣,你就會怎樣。你不應該在意別人,就真的不會在意了?我不信!”她說的是應該嗎。想也沒想便說出來的話,果然不好。她微微轉頭,道:“信不信由你!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九殿下也早此回去歇著吧。”
九皇子撇嘴,起身,故意長嘆一口氣,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拍手笑道:“要不“我也幫你寫封休書,把博籌休了,這樣你就不是有夫之婦了!就沒有應該或不應該,隨心而為,活得才快樂!
漫夭望著他,有些哭笑不得,這樣的餿主意他也敢出,他以為傅籌跟那逍遙侯的兒子一樣好打發?她無奈地搖頭,自顧自地躺了下去。傅籌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就算他沒有手中的兵權,他也不是一個會任女人休棄的男人。再說,她有什麼權利休他?他看上去是那麼一個完美的丈夫,處處溫柔體貼,對她呵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