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扯出來,轉身背對著他。堂叔看了一眼,開口道:“當年大伯確實生氣你的一意孤行,硬要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於是,一氣之下把你趕出陳家。可是父子之情怎麼會說斷就斷呢?沒多久大伯就後悔了,可是顧著宗族、我爺爺還有小奶奶的意思,一直沒有開口。一直到——”
“一直到後來爸舊疾復發,就藉故跟叔公和小奶奶求情讓你回來。好容易叔公和小奶奶心軟了,爸就讓我趕緊聯絡你。”葉母接著說道。但是往事總是不堪回首的,葉母實在想不去了,連忙擺手。葉父擁著她,拍拍葉母的背。
“秋雁就給你家裡打電話,接電話的就是這位周小姐。當時秋雁就說了,岳父這次是舊疾復發情況不太妙,讓周小姐等你回家馬上通知你。然後——”葉父感覺到肩膀上的溼意。
“然後我們一連等了幾天,你還沒有回來,連點音信也沒有。秋雁就乾脆跑到你家裡去找你,那個時候岳父已經在熬日子了,無非就是拖著一口氣等你回來。等我們到你家的時候才知道你和周小姐已經出門好幾天了,歸期不定。然後,我就帶著失魂落魄的秋雁回到了竹村。岳父已經形如枯槁,沒等到你。我和秋雁就決定馬上結婚,不能讓岳父帶著這麼多遺憾走。岳父就在我們的婚禮上走了——”說到這裡連葉父都泣不成聲了。
堂叔一抹眼淚,“一開始我們都以為你有了老婆真的就不管大伯的死活了。後來——後來我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搞的鬼。”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們不告訴你是吧?”堂叔恨不得上去把周靜姝給撕了,“要不是大伯臨死的交代,你以為他周靜姝能當這麼多年的陳夫人?陳謹言,你簡直就愧對大伯對你的教誨!”
“爸爸說了,人死如燈滅,日後你能給他上柱香他就開心了。你的決定他永遠都不會干涉。所以你回來我們不會阻止,她?除非陳家死絕了!”葉母攔住激動的堂叔。
“我們走吧。”葉母他們轉身投入黑暗之中,一個個淚流滿面,就像是把已經結痂的傷口再狠狠的撕開撒上一把鹽的感覺。
“謹言,我不知道。我以為是他們的計謀,想把你騙回去。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想留住你。我不是故意的!謹言,你看看我!謹言!”周靜姝在一陣沉默之中徹底爆發,慌了,她真的慌了!離開周家這麼多年,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陳謹言了。
“你敢說你沒有一點的私心嗎?就像你只有我,你當時是不是也希望我也只有你。我太瞭解你了,因為我太愛你了。可是現在我卻痛苦我愛你。”
周靜姝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因為她沒有底氣。沒有私心那是假的,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會導致陳謹言沒有見到他父親的最後一面。如果當年她選擇告訴陳謹言,今時今日會不會就是另一種結果。不用像現在這樣,被人像用放大鏡從裡到外剖析了一遍,羞憤尷尬。
“當年你讓我陪你去的北京是吧。說是你家裡人好像同意你回去了,我那時候真的替你開心啊!因為我回不了家,就想你能回去。沒想到,去了你家給我的是滿滿的羞辱。單單是針對我的就算了,還有是針對陳家的。為了你這些我都忍了,沒想到我做的這些就是一個笑話。可能我為你忍下這些羞辱的時候,我的父親正在望眼欲穿的等我回來。哈哈哈——”慢慢的,陳謹言的笑聲變成了哭聲。
除了陳鏡丞木著一張臉,陳謹言和周靜姝都哭得不能自已。陳謹言在哭自己的愚昧,自己的衝動,更多的是悔恨。周靜姝或許是在哭再也回不去的夫妻之情。她可能是後悔了,但是她更後悔的恐怕是這次來竹村的決定。一切在這一刻開始都變得不一樣了——
葉彌爾自從葉母出去之後,就顯得精神恍惚。就連陳翼遙都看出不對勁了。
“你要是實在擔心就出去看看吧。謹言這孩子前面二十年沒受過什麼波折,後面二十年倒是曲曲折折受了不少苦。他是對不起陳家,對不起他爸,可是對你他是真心疼愛的,你擔心他和你媽這沒什麼,去吧。”太叔公揮揮手,“翼遙,你也出去,我要睡了。”
葉彌爾退出太叔公的房間,就看見葉母他們從外面回來,迎上去剛想問問情況一把就被陳承宇拉住。等葉母葉父還有堂叔進去了,陳承宇才放開。
“別問了,都不好受。你媽那兒有你爸呢,你要不去村口看看鏡丞哥和大伯?”
“我還是不去了,我媽這麼難受,我不放心她。等會兒你找人去看看舅舅那邊的情況吧。別讓我媽知道。”
各自回房,清冷的月光被雲層漸漸遮住,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