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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穿著白衣,面無表情,只是向賓客示意時才躬身抱拳行個禮,其餘時候就只像具陰冷的屍體般立著一動不動。

出於禮節,我不得已地過去向他行了禮,低聲道了句“請節哀”,他便回禮,一對狹長鳳眸在我的臉上盯了一盯,我沒有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毫不掩飾對他的憤恨——若不憤恨反而會引起他的疑心,他不怕被人恨,他從未想過要隱瞞他的惡行。

眸底閃過一絲冷笑之後,賀蘭慕雪移開了他的目光,我也不再多留,走至田心顏的“靈”位前,品香紅腫著眼睛跪在那裡,衝著上香人磕頭。我沒有看她,接過丫環遞過來的香,衝著靈位拜了幾拜,而後掏出帕子假意抹了一會兒眼淚,就被另外的引路丫環帶著前往專門接待女眷的偏廳去了。

一進門便聽見柳惜薇叫我,兩人至一處角落坐下,柳惜薇拿帕子擋著嘴低聲道:“一切妥貼,賀蘭家並未起疑。”

我假意揉著眼睛,也低聲道:“替換用的屍體可找好了?”

“找好了,”柳惜薇眼睛望著旁邊,道:“昨夜明威從賀蘭府離開後便連夜去了墳場,找到一具身形同心顏差不多的無人認領的女屍,幸好才死沒有多長時間,天氣又冷,還沒開始腐爛,灑了腐蝕藥物上去,看著倒也像面板潰爛,臉上照你所說的多灑了些,已認不出原貌來,只等今晚動手了。”

“如此,就照計劃行事罷。”眼見廳內人越來越多,我倆便不再多說,只管坐著默默喝茶,待了一陣見有人告辭,便也站起身,放開聲音道:“惜薇且坐,我身上有些不適,先回了。”

辭了柳惜薇出來,才要往偏門走,卻忽地一眼瞥見了靈堂那邊站著季燕然和嶽清音,季燕然是太平城的知府,京官家裡的紅白事自然都得親自上門表示慰問,只是嶽清音不過是個仵作,卻為何也跟著跑來了?

本想不動聲色地自行離去,卻被嶽清音抬眼看了個正著,眼神示意我等在原地,只好老老實實地站著等他。

見季燕然在那裡同幾位穿著官服的人說話,嶽清音待了一待便向著我這邊走了過來,面色看上去十分不祥和,我心中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正考慮著要不要馬上開溜,就被他大步過來一把攥住了胳膊,一言不發地拽著我便往偏門走。

我拼命搗著兩條小腿兒也幾乎趕不上他的步子,直到被他拎著扔上馬車才氣喘吁吁地緩過勁兒來,見他只向車伕道了聲“回府”,而後就帶著駭人的冰山氣場坐在那裡,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被他這副可怕的樣子震懾得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因此而引發出一場大雪崩將我活活埋了。大氣兒也不敢出地堅持到了嶽府,嶽清音依舊不發一言地拽了我的胳膊下得馬車,直奔小樓書房而去。

——不妙不妙,大大滴不妙——看這情形,這一次我只怕凶多吉少——

嶽清音推開書房門便要拽我進去,我拼命地扒住門框不肯放手,只要這門一關,我便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了。

“放手!”但聽得嶽清音一聲怒喝,直嚇得我手一軟,不由自主地鬆了開來,眼見著他將門在面前重重摔上,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嶽清音當真氣得不輕,往小榻上一坐拉過我摁到膝蓋上,大手山似地便蓋了下來,毫不留情地重重拍在我的屁股上,直揍得我眼冒金星渾身欲裂,原還想咬牙忍到他停手,可只見他一下一下地越打越重,便再也無法忍耐地哀哀呻吟起來,啞著聲道:“哥哥——有話好好說——彆氣壞了身子——”

嶽清音又重重地打了七八下後方才住手,怒意勃發地鉗了我的下巴咬著牙道:“你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今日夜裡去刨賀蘭家的墳麼?!”

——他果然知道了……

我忍痛從他膝上爬起來,卻腿一軟地跪在了地上,只好扶住他的膝頭低聲道:“哥哥,這件事靈歌做得也許太過大膽,然而靈歌必須要救心顏!”

“你也知自己太大膽了麼?”嶽清音怒瞪著我,“可曾想過萬一出了紕漏等待你的將會是何後果?!”

“我知道,哥哥,”我雙手去握他的手,“可是如果我對心顏置之不理,我會內疚的!”

嶽清音瞪著我,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如此嚴重之事,你瞞著為兄,難道就心安理得麼?!”

“我只是怕哥哥擔心……”我顫聲道。

“收起你的好意!”嶽清音聲色俱厲,“只要你不去沾惹麻煩,便是給身邊之人最大的福利了!”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哥哥,”我望著他,“等我嫁了人,你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