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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據靈歌所說……他昨日醉了酒,從步履上也可看出,他在那個地方滑倒之後還在原地掙扎了一陣方才站起身來,而第二條則是那個人第一次由女溫泉回來時步履倉促間不小心滑倒,因而跌得跪在了地上——我們是否可以這樣推想:此人正是因跌了這一下子才遺失了隨身之物,是以才會有第二次入洞尋找的行為呢?”

“那這個人必是孫淺喜大人無疑了。”我介面道,“在我之後進入洞中之人除了他再無旁人,且我也確實看到他在尋找東西!”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季燕然用黑眸望住我,“第一,孫大人第二次入洞若是為了撿回所失之物的話,那麼他第一次入洞又是為了何事?”

“第二,觀他第一次入洞去時足跡,步小且輕,十分謹慎,卻又為何回來時那般匆忙甚至導致滑倒?”

“第三,顯然他在第二次入洞時已找回了所失之物,那麼他所失的究竟是何物呢?”

“第四——也是最為關鍵的一點:孫大人第一次進洞的時間是在何時?”

我低頭想了想,看了嶽清音一眼,低聲道:“靈歌在方才午飯時看到孫大人腰間掛著腰牌,如果靈歌撿到的這塊不是他的,那便是常……的,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極巧的,都是在滑倒的地方摔掉了身上的東西。”

“說到這塊腰牌,”季燕然由懷裡將那腰牌掏出,用兩根修長手指夾著,挑唇笑了一笑,“是個假的。”

我不由睜大眼睛望住他,聽得他道:“真正的翰林院腰牌是用特製烏銀打造的,而這塊腰牌只不過是個銅製的仿品,做工倒是幾可亂真,若不是為兄曾經審過一個與烏銀有關的案子,只怕也很難分辨出這腰牌的真假來。而從這塊假腰牌的磨損情況來看,腰牌的主人應當是在很久之前將真的腰牌遺失了,因報請朝廷重新配發新的腰牌需要極複雜的手續,說不準還會被降罪,因此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他才去做了塊假的腰牌來充數。唔……”

季燕然一邊說著一邊擺弄手中的腰牌,忽似發現了什麼,眸子中星光一閃,仔細地看了看那腰牌的邊緣,而後眯眼望向我道:“靈歌可知腰牌是做什麼用的麼?”

“證明身份?”我道。

“除此之外還是能夠在皇宮大內行走的重要通行令牌,”季燕然道,“翰林院的供奉們每日裡來往於皇宮之中,為皇上及後宮眾妃畫畫奏曲賦詞吟唱等等,無論去往何宮何院,進門時皆須出示這腰牌,是以使用到它的機會相當頻繁,也正因如此,這腰牌兩邊的金粉會被手指摸得有些許磨損,”說著便將那腰牌用手指捏了兩邊示意給我看,“出示腰牌時,‘翰’字衝外,那麼它的左邊留下的便只應是拇指磨損的痕跡,而右邊則是另外四指的痕跡,可靈歌你看……這塊腰牌上的磨痕卻恰恰相反,說明了什麼呢?”

“說明這腰牌的主人是慣使左手之人,”我答道,忽而想起午飯時那孫淺喜似乎是用的左手拿筷子,便望住季燕然的眼睛,沉聲道:“這牌子其實是孫大人的,而他現在腰上掛的那個必定就是常夏兮的了。”

“不錯,”季燕然點頭,“這件事巧得令人吃驚,孫大人與常夏兮在那洞中同一個地方被滑倒,又同時遺落了自己的腰牌,由於這塊屬於孫大人的牌子被靈歌你撿到了,是以孫大人第二次入洞去尋找的時候便以為常夏兮的那塊是自己的,因而撿了回去,只怕他絕不曾想到常夏兮也會遺落腰牌,是以撿回去後也未曾留意那牌子的真假,便戴回了腰間。如此一來,方才所列出的第三個問題便解決了——孫大人第二次入洞正是為了要撿回他的腰牌。”

我看了他一陣兒,輕聲地道:“靈歌不明白這些問題與……與常夏兮的死有何關係。”

季燕然望住我道:“無論是否有關係,孫大人第一次入洞這一行為看起來都十分可疑,為兄寧願相信他的入洞與常夏兮是有關聯的。首先那條隧洞如此隱密,孫常二人是如何發現的?其次,孫大人是在常夏兮之後入的洞,且由腳印來看,他確實曾到過在女溫泉那邊的洞口處,那麼他的目的何在?是何等原因令他不顧身份不顧道德操守去做此等下流之事?事關人命,任何疑點都可能是揭開真相的關鍵,務必要調查得一清二楚才是。”

我幽幽一笑,淡淡地道:“若真相是靈歌殺了常夏兮呢?大人會判靈歌什麼罪?”

季燕然沉下目光深深地望住我,慢慢地一字一句道:“若果是靈歌失手誤殺也罪不致死,依天龍朝律法:在自保情況下誤傷人命,判流刑三千里,終生不得迴歸故土。……為兄陪靈歌一起流放,願為靈歌生老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