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喊了一聲,“嬤嬤,我帶錦知出去一下。”沒等劉嬤嬤答話,連忙就帶著錦知跑出去了。
倆人先去買了一個銅錢的豆腐,再去了村東頭的屠戶家裡。
臨近傍晚,朱家村的屠戶朱簡都準備收攤了,案子上只剩下一塊肉了。
看到錦卿和錦知,朱簡心中不由詫異,隨即便想明白了,以為是錦知鬧著要吃肉,錦卿拗不過他才帶他過來的,都是鄉里鄉親的,這家人也不容易。
朱簡雖然是個賣豬肉的屠戶,但心思很細,見錦知個子矮,站在臺子底下看不到肉案子,便衝錦卿使了個眼色,笑道:“錦卿,來賣豬肉?今個不湊巧,都賣沒了。”
錦知一聽,滿心的失落,朱簡對錦知笑道:“要不叔叔送你塊豬油回家煉了炒菜吃?”
錦卿知道朱簡是個好心人,平時村子裡風評很好,賣肉從來不缺斤短兩,抿嘴一笑道:“簡叔,我就是來買肉的,不過買的不多。”錦卿將手裡握著的七個錢遞給了朱簡,說道:“簡叔就給我來六個錢的吧。”
朱簡瞧錦卿不像是勉強的樣子,又想起前幾日村子裡就在傳顧家的女娃子做起了鈴醫,看來跟鄉親們說的一樣,果然是賺了錢的。
朱簡麻利的切下一塊,連稱都不稱,直接拿麻繩捆好了遞給了錦卿,錦卿瞧著這塊肉不小,要買下來肯定不止六個錢,人家一片好心,自己再囉嗦就顯得做作了。
錦知眼巴巴的看著錦卿拎著的肉串,饞的都要流口水了。錦卿感激的朝朱簡笑了笑,便拉著錦知回去了。
錦卿剛走,朱簡的媳婦李氏便從裡間出來了,胖胖的手指揪著朱簡的耳朵,小聲罵道:“趁老孃不在,就敢作妖了啊?”
朱簡扒著李氏的手,哭笑不得,“媳婦,哎呦,我的好媳婦,您輕點,我不是看孤兒寡母的可憐嗎?”
李氏聽丈夫服軟了,這才鬆了手,得意的拍了拍手掌,朱簡知道她心裡其實是同意的,要不然依這個殺豬婆娘火爆的個性,剛才他給錦卿肉的時候就會出來阻止了。
錦知高興的不得了,今天不但有人帶他騎馬,姐姐還給他買了肉吃。正當錦知拉著姐姐的手蹦蹦跳跳的回家時,路上就看到了朱老貨的大兒媳張氏站在一家人家的門口,和對面的一個小媳婦吐沫橫飛的說些什麼,朱小虎無聊的蹲在地上玩著泥巴。
張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錦卿手裡提著的肉,張嘴就說道:“哎呦!你看看,錦卿他們家買肉吃了啊!”
錦卿看不得她那副尖酸嘴臉,裝作沒聽到她說話,拉著錦知就快步往前走。
張氏討了個沒趣,看對面的小媳婦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嘲諷,面上便覺得過不去,更因為上次去錦卿家鬧,沒落到好,抬高了聲音說道:“俺們家賺錢不多,可靠的是老實本分,絕不賺那昧良心的錢,有些人瞎捯飭些東西,就拿去充靈丹妙藥騙人錢財,也不怕遭報應!”
錦知人小,可也懂張氏是什麼意思,氣的臉都紅了,錦卿拉住了他,淡淡的安慰道:“她不是在罵我們。”
錦知跺腳道:“怎麼不是罵我們?”
錦卿嗤笑了一聲,“她罵的是賣假藥的,我們的藥貨真價實。她肯定上輩子缺德事做多了,這輩子被假藥坑了,才這麼憤恨賣假藥的,不關我們的事。”
錦知聽的出來姐姐是在罵張氏,嘿嘿笑了笑,不屑的撇了眼在地上玩尿泥的朱小虎,看吧,都是一樣大的小孩,他都認識上百個字了,朱小虎只會玩泥巴,錦知分外驕傲。
張氏的臉一下子拉的老長,上次去錦卿家裡鬧了個笑話,回家後朱能對她是一頓好打,朱老貨也下嚴令了,不准她再撒潑丟人,否則就滾回孃家去,以至於現在張氏只能憤恨,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朱小虎眼巴巴的看著錦卿手上提著的肉,隨著錦卿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在朱小虎眼裡就晃成了過年時席面上的大塊肥的流油的紅燒肉,饞的他口水直流。
朱老貨家境殷實,可家裡人口多,遠不到天天都能吃肉的境地,朱小虎懷著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目送著錦卿姐弟離開了。
張氏回頭看到自己兒子痴痴呆呆的看著遠去的“那塊肉”,口水滴答到了地上,剛給他換上的乾淨衣服上滿是泥巴印子,一副沒出息的挫樣,當下便氣不打一處來,對著朱小虎就是一腳,罵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真給老孃丟臉!”
朱小虎冷不防被踢了一腳,頓時覺得委屈的不行,憤憤然扔掉了手裡的泥巴,張嘴便嚎哭了起來。
張氏尷尬的朝對面的小媳婦笑笑,板著臉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