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鳴點頭道:“事實也是如此。我瞭解到,這個魏勵民的行為很不檢點,挖空心思的只琢磨結黨營私,跑官要官。紀檢部門三番五次的接到過群眾檢舉揭發的關於他的材料,現在就要進入實質性的調查階段,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隱藏在螺紋廠的蛀蟲就會被挖出來,接受黨紀國法的處理。”
林翰又嘆了口氣。基層的幹部實屬不易,不論是一個副書記還是一個副廠長,在詭譎多變的環境中既要明哲保身又要見風使舵,這手求生求存的本事真是需要大智慧大魄力。可以肯定的是,紀檢部門盯上魏勵民一事就是謝鶴鳴現在信口胡謅的,甚至跑官要官這個罪名都有點用過了,一個小小工廠的副廠長,連個股級都算不上,再怎麼“結黨營私”,又能如何“跑官要官”?能跑來要來多大的官?謝鶴鳴位高權重,對這個魏勵民要動點手腳,正應了那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只要他願意,一個小時後就會有人著手開始調查魏勵民了,而過不了多久,也自然能挖出這條“蛀蟲”。
謝鶴鳴理解了林翰的意圖,側身說道:“既然林經理業務繁忙,我就不以飯食再叨擾了,改日一定在您閒暇時間拜會。這就請賢昆仲上車,咱們去醫院一行。”林翰也就不再跟他客氣,拉著還發傻的林飛上車。林飛臨上車的瞬間輕輕地掐了下哥哥的腰,小聲說道:“哥,我沒和錢卉佳搞物件,你亂說什麼吹不吹的?”林翰就一笑,在他耳邊說道:“那你總不至於願意看到人家一個女孩子因為你倒黴吧?現在你不這樣說,你知道過後得有多少人針對她嗎?”
林飛就傻傻的琢磨,被林翰一把推進了車裡。車上無話,只是前面司機和秘書不時的從後視鏡看過來,眼神裡滿是敵意和不屑。到了醫院門口,看門的保安想要阻攔,一眼看到橫在風擋上的縣委大院通行證,慌慌張張地立正敬禮。小轎車毫不減速,風一樣滑過,直接開到了住院部主樓雨打下,看得林翰直皺眉。
三個人下車一起進到樓裡,來到了於哲京所住的樓層走廊。還有不遠就要進入206病房的時候,謝鶴鳴的電話響起,他不情願的拿出來一看號碼,臉上神色變了一下。這是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號碼,建琢縣的最高首長。急忙閃到一邊,對林翰道:“林經理稍等,我接一個重要的電話,馬上就好。”林翰回頭笑道:“不妨,您隨意。”腳下卻不停步,徑直和林飛一起推門而入到206病房。
於哲京今早的情緒似乎不錯,已經從床上下了地,正在鏡子前舞動著他枯瘦的小胳膊,來回地扭著腰晨練。在鏡子裡發現了林氏兄弟的突然出現,猛的一下轉過身來,又是警惕又是充滿敵意的盯著他們,一時沒說出話來。
謝玉蓮和魏勵民正坐在沙發上閒聊,也雙雙的站起,一臉怒色。謝玉蓮喝道:“你們兩個怎麼又來了?這裡不歡迎你們,滾出去!”魏勵民則陰陰的笑了一下,搭腔道:“林飛,你來的正好。我剛剛通知廠子財務和人事科,你可以去辦理下手續,領好剩餘的工資回家了。”說著斜眼看著林翰,挑釁的意味明顯。
倆兄弟還沒說話,於哲京擺了擺手,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病號服,說道:“等一等!能這麼輕易地說走就走嗎?沒那麼容易!咱們的事得好好說說!”
第一百五十三章 206病室
林飛的氣往上撞,就想要上前一步,被林翰輕輕地阻擋住。於哲京輕蔑地笑道:“怎麼,你狗改不了吃屎,打人沒夠啊?還想動手?好,你來吧。有什麼本事儘管全都使出來……哎不對啊,媽?這小子是怎麼從派出所出來的?”他突然意識到昨晚林飛還在派出所關著,今天怎麼會被放出來了呢,轉過頭去問謝玉蓮。
謝玉蓮也很納悶這事。她和紅山派出所的指導員是麻友,經常聚在一起打麻將。昨天出事了以後,她第一時間就聯絡了這個指導員,話裡話外的透漏了自己的意思,希望可以把林飛這個惡意傷人的“兇徒”懲治的嚴厲一些,起碼先關他個48小時再說,好好折一下窮小子的銳氣。後來接到了這個指導員打來的電話說,他們的所長突然盯上了這個案子,還親自趕到所裡去處理了,叫她聽信。
謝玉蓮沒怎麼多想,指導員也好,所長也好,只要自己抬出來副書記的名號,諒他們誰都得給些面子,不會輕易拒絕。本來事情就不大,打打擦邊球處理起來的力度可大可小,這些辦事員哪個又不想緊著給謝書記溜鬚拍馬呢。可是看到打了兒子的“兇手”今早居然完整無缺的好好站在這裡,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怎麼處理來處理去的,把人給“處理”出來了?這個狗屎所長辦的叫什麼事嘛,吃了熊心豹